《红楼梦》是不是“小说”

胡文炜

《红楼梦》之被称为“四大名著”之首，就因为是一部优秀的长篇小说。但现在有一种说法，认为《红楼梦》不“只是”一部小说。不是小说又是什么？确实，多年来总说《红楼梦》是那个时代的“百科全书”，但这是一种比喻，是指这部书的内容丰富，而并不是真正的“百科全书”。“百科全书”是收录知识门类的工具书，“百科全书”有《红楼梦》不具备的功能，《红楼梦》有“百科全书”达不到的作用，两者不能等同。《红楼梦》是历史书？也不是，《红楼梦》提到一些历史人物，但书中出场的人物都是作者所塑造，可能其中有真实人物的影子，但不是象史书那样一个个人物的传记。《红楼梦》是经书？《红楼梦》固然是一部经典的文学作品，但不同于传统的《道德经》《易经》《心经》，无论内容还是形式，都与经书有区别。举个例子，刘姥姥进贾府、进大观园，内涵虽然深刻，形式则是讲故事。通过艺术表现手法写故事就是小说，而不是经书，也是不历史类书，更不是百科全书。

有人认为“文以载道”的是经书，因为《红楼梦》是“载道”的，所以不能视为小说。这是将体裁类别与功能作用简单化了，经书载道、历史书载道，小说同样可以载道，这只是表现手法上的区别，一部优秀的小说能深刻地反映社会本质、洞察人性、阐释哲理，要说“载道”，并不亚于史书、经书，无非是体裁的不同。就体裁说，有时一首诗，几句歌谣也能在社会上产生很大影响，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鲁迅本来是学医的，后来改写小说，学医能治病救人，功同良相，改为写小说，是要唤醒当时麻木的国民，揭示人性的弱点，推动社会变革，他的小说就起到了“载道”的作用。早期有人把《红楼梦》当作是曹雪芹的自叙传，把贾府当成是曹家，把小说看成家史，这既不符历史事实，也降低了《红楼梦》的价值，弱化了这部小说的重大意义。

体裁、类别，是人为的划分，不代表价值大小。《红楼梦》从类别说，只能是小说，不能划到史书、经书和百科全书。至于有人把这部书看成改朝换代的历史书，认为书中隐了历史事件，书中的人物是影射历史上的谁，那是看法，即使影射的对象，各人看法也都不一样。看法不一样，读法不一样，说明这部书写得太好，但不论从哪个角度看，《红楼梦》都只能是一部小说，是一部展示广阔的社会状态和神秘的大族内幕，反映永恒而复杂的人性，是可以反复阅读的文学作品。淡化家世，淡化脂批，《红楼梦》作为一部长篇小说，在120回整本阅读中，红学研究前景广阔。

胡文炜，浙江绍兴人，长期供职粮食部门，群众，会计师职称。坚持业余写作研究四十年。是中国红楼梦学会第八届理事，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绍兴市越文化研究会第三届副会长，绍兴文理学院越文化研究院兼职研究员。已正式出版著作《贾宝玉与大观园》《红楼梦欣赏与探索》《红楼梦后四十回的作者是曹雪芹》《赵之谦家世》《会稽山志》（有盗版）《绍兴历史文化之谜》（有盗版）《绍兴文史纵横》《绍兴山岭古道记略》《越地咀华》《乡村遗影》，参与写作的多种。在七十多家报刊发表过作品，总计纸质字数三百五十万。2010年开始，从山区到平原沿海，到过二千五百个自然村，以图文记录乡村面貌大变动时期的基本状态。多次以论文入选后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获全国“书香之家”“全国职工读书自学活动积极分子”等奖项数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