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早晨

作者/相茵

 清晨，浓浓的晨雾，像一个参天的巨人，张开硕大的臂膀，把山峦、田野、松林和村庄，全部都搂在他的怀抱里。恰如慈祥的母亲，抱着刚刚从酣睡中醒来的可爱的婴儿一样。

 大地全都变成白色了，这是一个银色的世界。乳白色的炊烟，从家家户户的烟囱里袅袅地升了起来，和浓浓的晨雾混合为一体，漂浮在空中，为刚刚从甜蜜、幸福的梦境中醒来的村庄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随着雄鸡的一声长鸣，火红的旭日突破东方的地平线，冉冉地升了起来。晨雾在阳光的驱逐下，渐渐地消散了。东方天际上的几朵浮云，像铁匠炉中烧红的铁块儿悬在空中，红澈透明。远处，朦胧的山峦，广阔的田野，挂着串串银花的松林，还有那渐渐喧哗的村庄，都不约而同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特别是屋顶上的积雪，强烈地反射着阳光，使人睁不开眼睛。

 路上的行人和送粪的车辆愈来愈多了，宽阔的公路显得有些拥挤。晨风吹佛着，路旁成排的笔直的杨树，挺起胸膛，抖擞精神，摇落身上的寒霜，傲然地挺立着。仿佛在向人们说：寒冷并不可怕，它能锻炼人的意志……

 一只矫健的苍鹰，傲慢、悠然地拍着翅膀从空中掠过，盘旋、翱翔在乌蓝深邃、更加显得深远的晨空中。一会儿展翅悬停，好像停在空中的风筝。一会儿扶摇直上，如穿云破雾的战鹰。

 我站在晨风中的瑞雪上，欣赏着苍鹰的雄姿。忽然，它又陡然地冲过山岗，飞向远方。我的心也随着远去的雄鹰飞向遥远的地方，直到变成一个黑点而看不见了。

 故乡，美丽的故乡，多么的可爱的故乡啊！我深深地陶醉在这迷人的、奇妙的但又是幸福的自然景色之中。

1977年12月14日晚20:30写于总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