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两地书(72)

作者/相茵

亲爱的奥罗拉：

我正在想给你写信，还不曾动笔，你却突然从天而降，一下子来到我的眼前。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吗？然而，你却匆匆地离去了。

我在办公室里，坐也不宁，站也不安。心里总像是有个小兔子似的在蹦啊跳啊。于是我找了种种借口，上楼去看了四次，都不见你的影子。下班了，我垂头丧气地往家走。时不时地回首看看川流不息的人群，希望能见到你的影子，结果是惘然。

到家后，我仍然满脑子全是你，除了你，还是你。我站在阳台上，久久地盯着大街，好像你一会儿就会从街的这头儿或者那头走来，对我微笑，向我招手……后来我下楼到大街上，溜了一圈儿，希望能够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觅到你，可是终于没有见到你的影子。

我回到家，在书房里看书。可是半晌看不了一页，我把书丢在一边。已经快十点了，该睡觉了。但躺在床上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见到了你。你这该死的小精灵！搅的我食无味，寝不宁，真是痛苦的煎熬！

我又起来了。走进书房，坐在桌前，静静地思索着，一切仿佛是那么遥远。在那依稀的记忆中，我孩提时的幻想，曾经令我激动不已，就如同捉到一只蝈蝈儿，抓到一只蜻蜓时的心情一样。幻想也曾破灭过，也曾令人苦恼，令人沮丧。然而后来，这幻想又变成了现实。自从遇到了你之后，你的情怀，你的为人，你的一切的一切都叫我永生难忘。于是，我张开了坦诚的胸怀，你如同一只燕子似的飞回了巢穴，扑进了我的怀抱，我又像孩提时那样激动不已。

有一天你送我两句小诗：

“日月星辰如常吗？

是的，只因我伴着春天的脚步而来。

一些风景都是美的，才觉得异样。

你问我这儿好吗？

只要有你诚挚的目光赐予我。”

读着这清新而又热烈的诗行，我又一次激动了。真想天天见到你，后来这愿望终于没有变成现实……于是，我就给你写下了：

“你说你不走了，你是属于我的。

你动人的眸子，你美丽的秀发，

你的小巧的嘴，鼻子，还有纤细的腰，

都是属于我的。那么我呢?属于谁？

你说你不知道。你那诡异的笑容里，

包含了一座图书馆的内容。

查遍了全世界所有的字典，

也找不出确切的涵义。

可我却知道，我想告诉你。

你用你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爱你的茵，1988年10月19日晚11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