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札记:读《鹤鸣》诗
(2015-12-06 22: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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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鹤鸣》诗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这是诗,出自哪里?不是《诗经》,而是《易经》,见《易经·中孚·九二爻》。
说的是情爱。《鹤鸣》翻成白文:雄鹤在树荫里歌吟,雌鹤飞来相和。我有美酒佳酿(爵是酒杯,代酒),来,亲,我们共醉一场吧!
全诗共四句,前两句是“先言他物而引起所咏之辞”的“兴”。当然,这个“兴”与后两句不是游离的,而是相似的,这就还有了“以彼物比此物”的“比”的功能——鹤的雌雄相和,不就比喻人的男女之相欢相悦么?
前人说,比兴手法滥觞于《诗经》,是《诗经》“六义” 之组成,但倘然我们溯溯源,比兴在《易经》中已出现,《鹤鸣》就是一证。须知什么东西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冒出来,有个过程。
《易经》中的诗,或称“原诗”,有学者谓:“中国诗坛上最早的萌芽,就是《易经》中那些简短的诗歌。因为在它们以前,没有真正可靠的文学作品,而在它们之后,演进为辉煌灿烂、震古烁今的《诗经》。它们是中国诗歌的先声,也是吾国文学的鼻祖。对于这些珍贵的诗歌,我们应予以十二分的重视。”(王岑《中国诗坛之原始》)说得好。
写到这里,我还产生出一个想法来:王国维在《人间词话》拈出一个“境界”说来,称“境界”乃诗之高标,即有境界为好诗,无境界为差诗。学界大称之。“境界”亦即“意境”。所谓意境,简言之就是意加境,俗讲的“情景交融”吧。其实,意境说恐怕也由来有自。你看,《易经》中的以卦象说卦意,《诗经》中的以比兴说正文,不就是意境说的发端么?如是,学术史上便了却一段公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