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生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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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条宴会兰亭集序珍馐廉颇老矣缅甸文化 |
·学人杂话·
我生在圣诞节的那一天,爷爷给我取了个名儿叫“亚诞”,可我妈说这不行,“亚诞”会被读成“鸭蛋”的,遂改了现名。
小时候过生日,最奢华的享受是吃面条。当然,生日吃面条与寻常吃面条不同,那是由奶奶领到面馆里去吃,很郑重其事。那面条一定是碗大排面,味道好极了,可算算帐,也就三、四角钱而已。印象之中,没有吃过蛋糕,更没有吹过蜡烛,其时不兴这类习俗。
九年的知青生涯,应该过了九个生日,这九个生日怎么过的,记不清了。农场的生活很困苦,我出处境更艰难,经常是马虎潦草、囫囵地度日子,生日不生日,也就无所谓了。
80年代初,我大学毕业留校任教后,又开始过起了生日,此中有若干个生日我过得很开心,斯境斯情,恍如昨日。
一次是与旅游系的学生上课,最末一次课正好是我的生日,课间休息,我倚在走廊的栏杆上,班长说:“老师,你来一下,有事。”我就进了教室,想不到先有一学生送上一束鲜花和一张贺卡,随即全班同学起立齐唱“祝你生日快乐”。这阵势着实让我感动。翻开贺卡,上面有一首写给我的诗,末尾还落上全班同学的签名。鲜花早谢,歌声已逝,可这张贺卡我却珍藏至今。
一次是在缅甸讲学。学生得知我的生日,竟然组织了一个宴会,宴会上还挂起了横幅,餐桌上珍馐杂陈。缅甸的学生平常很腼腆,但在这次宴会上却很狂野,“静止的水冲破岸”也,那天,我的脸上就被涂上了很多蛋糕上的奶油。
还有一次就是去年的圣诞节,我正满六十岁,“廉颇老矣”,要退休了。这天,正在听我课的学生组织了一个集会,没有推杯换盏地吃饭,倒是歌之诵之地其乐融融了一番。稀奇的是,学生送我的礼物中还有一张我出生那天的报纸。有曾经听过我课、早已毕业的学生也闻讯赶来,执意要送我一幅画。
除了学生,这些年来也有我的朋友和同事给我过生日,“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王羲之《兰亭集序》语),很温馨的,怕说来话长,就此刹住吧!
从小到大而至老,生日的变化折射出国家形势的变化。我现在的生日所以不落寞,究其因在于:一,沾了圣诞节的便宜,搭了一趟乘风车(而今过圣诞很狂热);二,作为一个老师,腹中有肚杂,眼里有学生,把书教好,这样,学生自然就喜欢你,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谁也扭曲不了人心这杆秤的。是吧?
附上旅游系学生给我的生日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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