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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走在路上,有阳光的一侧
文、摄影:郭子鹰
毕加索说过这样一段话:“每个小孩子,都是艺术家,当他们长大成人,便不知如何继续,做艺术的小王子。(All children are artist. The problem is how to remain an artist once he grows up.)”
在我们漫长,又不时难免纠结挣扎的,时晴时雨的生命之中,并没有救世主。我们的漫漫长路上,永远有被阳光照耀和被水泥丛林遮蔽在阴影中的,路的两侧,生存的两难。我们更需要,也更容易获得的,只有艺术的慰藉。也许,那才是我们唯一的,不加他求就可获得的,救赎。
重做艺术的小王子,在我看来,旅行能帮你做到。
陌生的白色小镇,海边码头上传来的海腥味,突然从云间闪现的,天梯一般的阳光,竹林因为清风的抚慰而温婉地底下头的,那个瞬间,抑或是你快门轻响时,赶着牦牛的那个孩子,突然放声唱出的那一小段旋律……你内心的那一小段,能让世界的嘈杂瞬间归于寂静的留白,难道不值得一首赞美诗?不值得一个泪光闪烁的微笑?不值得你写下一段连自己也难以置信的倾诉?不值得你像海鸟张开翅膀一样伸出双手,欢迎舞蹈着的海风,光临你的胸膛?不值得你坦诚,原来我,错过了这世界的千般美好,原来我,以生命的每一秒博取的,不过这稍纵即逝的一秒欣喜。
菲律宾,班塔岩岛海滩的日落时分,我和朋友们坐在海湾边上的小酒吧,我手中有一台边角磨损的相机,我已经记不得,它跟我到过多少个难忘的地方。它准备好,随时留住当下的每个瞬间。就在一群孩子握着用沙子滚成的圆球,放声笑着走过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羞涩的小男孩,穿着“超人”的T恤衫,一个小女孩,指缝间隐蔽着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甜美的微笑,双脚像被生着双翼的天使召唤,顷刻间把我和我的相机带到他们面前。
在菲律宾的日日夜夜,我们都曾关切地看着闪烁的电脑屏幕,看着台风像白袍飞舞、眼神冷酷的冰雪女王,带着杀气席卷过一片片海域,内心的挣扎,让每个继续旅行的决定都相当艰难。但是在这个瞬间,一切的努力、一切的举棋不定、一切的冒险犯难,都值得。
和他们一起生活在台风的包围之中,和他们一起笑着跑过沙滩,和他们一起打着滚儿,摔倒在琥珀色醇酒一般的落日余晖里,是我做过的,最美的事情。
如果心的两头,有纠缠和放手,请安心放手,如果路的两边,有阴影和阳光,请走在路上,那有阳光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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