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费罗(Longfellow)诗三首(高海涛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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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久不作一种博大的美离我们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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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会想起在家乡的时光,
那海边的小镇,美丽而端庄;
我的心会随着古老的街巷,
起起伏伏,在甜美中徜徉。
于是我的青春就重新回来,
并携带着拉普兰小调里的
一句令我魂牵梦萦的诗行: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年轻的思想是漫长的思想”。
我能看到参天树木碧绿成行,
而在树影间,也能瞥见大海
那奔腾万里的光芒。还有
那些远方的小岛,就如同
神话中守护金苹果的仙女,
守护着一个男孩子的梦想。
她们都会唱那首古老的歌谣,
并日夜对我耳语,给我希望: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年轻的思想是梦的思想 ”。
我记得那黝黑的码头,和一些
瘦弱的年轻人,随着潮涨潮落
摇摇晃晃。还有蓄着胡子的
西班牙水手,他们的白轮船
神奇而美妙,简直不可言状。
面对变幻无常的大海,他们
歌唱的嗓音多么任性而粗犷: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我也记得海滩上那些堤岸,
以及山顶那座城堡的风光。
每天日出时都会鸣枪示警,
号角声从早到晚,多么嘹亮,
让那首歌谣穿透了我的记忆,
并从此跟随我去到处飘荡: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年轻的思想是岸的思想”。
我还记得船队在海上的较量,
记得波涛间那惊雷般的轰响,
最后船长们都死了,躺在墓地
还把这片宁静的海湾凝望,
想不通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远离家乡。而当歌谣唱起
多么令人战栗,充满哀伤: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年轻的思想是船的思想。
我看到微风把树梢吹成圆顶
白鹿森林,是我童年的天堂。
饱经风霜的友情,和早年的
爱恋,都像鸽子般飞了回来,
而那首古老的、甜美的歌谣,
也如期地飞来,并轻轻在唱: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年轻的思想是树的思想”。
我记得倏忽闪过脑际的振奋
和忧伤,那是正在上学的
男孩子,他们心中有多少
寂寞和向往,其中的一些
是预感,一些是徒劳的渴望。
而他们癫痫的、狂野的歌声,
每当想起总让我无限惆怅: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年轻的思想是路的思想。”
有许多的往事无法言说,
有许多的梦境无法遗忘,
还有许多迷惑人的思绪,
或让脸色苍白,让热泪
以致命的含义,令人向往: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年轻的思想是歌的思想”。
现在我又回到亲爱的小镇
遇见的一切都改变了摸样,
但空气还是那样纯净甜美,
提示我这就是童年的家乡。
绿荫洒遍每条熟悉的街道,
树枝摇曳,似在轻轻叹息,
也似悄悄耳语,低低吟唱: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年轻的思想是云的思想”。
白鹿森林,多么美幻和清爽,
我的心故地重游,带着一种
近似疼痛的欢畅。而在昔日
所有的梦境中,我又找到了
失去的青春,和那稍显陌生的
歌谣,让林中风声,伴我同唱:
“少年的意志是风的意志,
我把一支箭射向天空,
它落在地上,却不知落在哪里。
因为箭的飞翔是那样快,
我的眼神无能为力。
我把一支歌唱给天空,
它落在地上,却不知落在哪里。
因为歌的飘逝是那样快,
我的思绪无法追忆。
很久很久以后,在一棵橡树的身上,
我发现了这支箭——
依然是那样闪亮,
依然是那样正直。
很久很久以后,在一个朋友的心间,
我发现了这支歌——
依然是那样完整,
依然是那样美丽。

在亭亭如盖的栗子树下,
站着村里的小铁匠。
他看上去是那样身强体壮——
胳膊上的肌肉就像钢筋,
两只手像钳子一样。
他的头发卷曲,又黑又长,
他的面孔像褐色橡皮,充满力量。
他的额头湿透,那是忠实的汗水,
他用辛勤的劳动换取应得的报偿。
他那快活的眼神似乎在宣告——
在世上,我不欠任何人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