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观点与视角 |
首先是祝贺一下,刚才孙江都谈到了一些,我搭一个便车。我们这一行做历史都是从口头、传统做起,就是我们研究历史最初的时候不根据文字,因此人类学里面产生很多跟历史学不一样的历史观念。当然,口述史和文字史会导致的一些效果上的差异是很多的,我自己感觉比较重要的是口述的历史多数是被我们当成谣言,文字的历史被认为是历史的跟据,至少是有这样一个区分。当然对于谣言如果比较慎重的话,就叫做神话传说。在我们这一行“神话学”是研究历史的一种主要的办法。人类学和历史学有很多不一样,人类学的历史观认为历史学象这本书上说的有“感觉”的因素,在口头上讲历史的时候,会比较随意,比较情境化,比如说唱史诗,今天说的和昨天说的可能不一样,这在口述史里面是允许的。而在文字史上恐怕要追究这个精确性,到底什么是真相,我们要通过文字的积累,要逐渐接近这个真相。
所以人类学的历史观可能更接近你的这个追求吧,是不是新史学就要为否定文字的历史做一点贡献?这是一点,当然这一点提出来肯定有点糟糕,因为在座的同行都是在用文字来创造自己的地位。因此有必要研究文字与地位的关系,如果真要走“感觉主义”的话,这是第一点要考虑的。第二点,我有一个建议,《新史学》第一卷三个主题里面有一个是叙事,这个词是从口述故事里来的,文字史作为一种叙事,和口述的作为一种叙事,这里面的差别可能会导致我们对历史有不同的感受和观点,以后这可以成为新史学的一个重要问题。我们的叙事怎样导致对史实的改造,在研究口述历史的时候很容易理解这一点,但是在研究文字历史的时候经常会为了尊重真实而忘记文字实际上也是一种叙事。这一点也是我们可以再探讨的。比如刚才李零作为一个历史学家,不愿意把录音整理出来,好像这不构成一种史实似的,好像只有用手写字才是一种真实。……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刚才余新忠说的《华南学报》,我觉得他们的建树是把文献的概念拓展到民间文献,或者是边缘文献、非官方的文献,根据这些文献来构建我们对乡土社会的基本的认识。如果说在研究的对象上还要拓展的话,那么所谓嘴巴上的历史也就应该被新史学家所承认。因为社会学家和传统的历史学家不同就在于,我根据的材料是你原来不承认的资料。陈春声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脱出正史。现在做新史学,我觉得要和他有所不同,这肯定是新史学想创建的一个东西。如果要做这个的话,除了文字的话,就是图像或者口述史。那么文字史和口述史有没有那么严重的区分呢?我到觉得没那么严重。只要我们都是在说过去的事情,在对象上也没有那么严重的冲突。所以还是怎么理解历史这种行当,比如说史学家和西藏说唱史诗的艺人之间的区别,这是所谓新史学应该探讨的问题,或者相通之处。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