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萧红的《呼兰河传》
(2013-09-04 20:3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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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读后感 |
1940年萧红到了香港,写了《呼兰河传》,那年萧红二十九岁。转年,到了1942年年头上,贫困交加萧红病死在香港。
《呼兰河传》是萧红的最后一部小说,也是最好的,我看。至少是之一吧,就算对大多数别人而言。
可以看出来,身在香港,萧红多怀念家乡,把个呼兰小城写得呀,活灵活现,那两条大街上的家家户户,三教九流都在眼前晃。无视眼吧前的香港,那两年萧红她一定活在回忆里。
萧红的小说更像散文,不是小说,没有大故事,没贯穿故事的人物,压根就是发生在她童年的真事儿嘛。好多年了,我不爱看小说,觉得小说编得太罗嗦,没有生活生动,即便读贾平凹的,也能分心,更没耐心看莫言和王安忆的。正是因为萧红的小说像散文,所以爱看。包括萧红不厌其烦地描写呼兰的一年四季,我都可以细读。
去香港之前,萧红先去了日本,日本之前,她在南方生活多年,反正写《呼兰河》时,她离开黑龙江呼兰有年头了。萧红不仅乡音不改,连文字也有东北味,你比如:
说呼兰东二道街上有家火磨,有个大院子,人进不得,因为里边消信太多。第一,火磨是啥?第二,啥是消信?这俩词我懂,因为我姥姥讲过,“八姑奶奶家开火磨,那几年姥爷跑毛子去了卜奎,全靠八姑奶奶接济”,我妈教给我过,说火磨就是面粉厂。消信这话小时候我也常用,就是暗道机关之类的东西,举例说吧,我姥姥管门插棍叫消信。
萧红说小学校里教写家信,居然有这样写的:“小秃子闹眼睛好了吗?”。知道啥是闹眼睛吗?我小时候就老闹眼睛,眼睛又红又肿,现在的孩子咋没了闹眼睛这毛病了呢?估计是生活好了,卫生条件也好了的缘故。
还有,写到庙台,萧红说,庙里有大门洞。明白大门洞吗?我小时候就爱到大门洞里玩。大门洞就是大门,因为两边通常有高墙,上面还可能有棚子,所以小孩特爱去大门洞里玩。
萧红说到呼兰镇上人家晚饭,吃苞米大芸豆粥,配上豆腐拌大酱再加点辣椒油,她说多吃两碗饭并不算吃得多,“没有吃过的人,不能够晓得其中的滋味的”。可对了,看得我都流口水,想呀。
“不过了,买块豆腐吃去!”,萧红真有北方生活,那时在香港,只有29岁的丫头,不矫情,不学广东话,还能记得这东北方言,她心理真成熟。我29岁时,正忙着改东北口音呢,怕不标准呀,傻吧。
说我们东北人管晚霞不叫晚霞,我们偏叫“火烧云”。火烧云多好听呀,赛过晚霞几条街呀,我以后一定记得写火烧云。
萧红写了:“你多咱来的?”,我觉得不是萧红错了,是编辑不懂啥意思。应该是“你多昝来的?”,多昝是啥时候的意思。昝发音咱。
讲呼兰一个姑娘嫁不出去,街坊邻居说她“妨人”。啥意思?迷信,说丫头命不好,会给婆家带来坏事,叫妨人。
萧红奶奶好骂萧红祖父是“死脑瓜骨”,骂萧红“小死脑瓜骨”。玲玲小时候就爱说死脑瓜骨这句话,她家穆棱人,估计和呼兰离得近,我倒是不咋说。
“咱们家开烧锅...”,啥是烧锅?就是酿酒。
这类有意思的东北话,她写太多了,我看时记得,喜欢,现在写时一时想不起来了。
还有一些单词也好,像饽饽,猪食槽子,小米子干饭,咸盐面。我都多长时间不说了,以后加强练习,争取多说。
她说东北饭吃蘑菇粉条:“没有汤叫炒,有汤叫煮,汤少一点叫炖”。嘻嘻,真对。
向萧红学习,多说家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