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老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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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是遗老遗少呢?按这成语的本意,不外乎就是改朝换代后老怀念旧日时光的老年人和青年人,这么简单解释当然不全面,但不会错得太远。遗老遗少是贬义词,被形容成遗老遗少的人多半不是主动愿意当的,是不得已呀。
今儿,想起遗老遗少,是在乎这词除了传统贬义外,能不能开发出点儿积极的意思来呢。特别是在当前的形势下,无论你是谁,无论你从哪儿来,咱的故乡都沦陷了。家乡巨变的程度根本不能用物是人非来形容,因为物也绝不再是那个物,目前非用沧海桑田不可,从南到北处处得用,过去几乎没啥地方能够得上这个成语级别。
那面对当前急头白脑地发展,遗老遗少能起啥积极健康作用呢?想呀,面对摧枯拉朽的大潮,能保留住一点点儿往日情怀的,倒真是难得的人物。
就讲讲我大姥吧。
我有记忆的时候,大姥已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大姥五冬六夏地穿长袍,冬棉袍,夏夹袄,多是蓝大褂,有时也穿黑的。头发梳到脑瓜顶上,戴簪子。冬天戴棕色毛呢帽子,脚穿千层底高腰鞋,腰里大襟扣袢上别着大白手绢。
东北土改时,大姥爷被“镇压”。我妈后来参加工作后,看见过王书记当时的亲笔批示,大姥爷是可以不枪毙的。大姥爷死后,我姥爷姥姥把大嫂全家接回家,大姥照样过日子,带着二姨,五姨和二舅。大姥照样穿长衫,依旧读诗,看戏,吃点心。
反右时,二姨,五姨和二舅全被打成右派,尽管他们一句言论都没有,更别说还敢反啥了。就那以后,大姥照样过日子,照样穿长衫,挂白手绢,读诗,看戏,吃点心。
文革时,二姨,五姨和二舅都被关起来了,命都顾不过来,哪能管得了大姥。大姥八十多,手颤得不行。依旧长衫,尽管前大襟都油光赞亮,不洗。腰里还是挂着钥匙串。那时我去时,大姥还哆哆嗦嗦摸索出钥匙,开开大柜子,拿瓜子,用小簸箕装着,手抖得,都撒出去了。给我吃。在文革时直到死,我大姥都穿长衫。
大姥配得上遗老遗少。
今早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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