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是咱们这边知识分子的强项，因为没有reference的习惯。我想写中文来着，压根儿就没找着上口的词，咋翻译，你说，参考，引证，引用？都不口语吧，因为咱平常就不说这词，专门就不提跟谁学的那个茬！

我参加工作时，遇到何老师，真幸运，他老讲他从王所长那学来了啥东西，从邓工那学来啥东西，从老徐那看来啥…。跟何老师那五年，尽听他讲他老师和师傅了。那会儿我老以为，何老师记性好，啥事儿都记得，现在明白了，那哪是记性的事儿呀，那是人品，何老师绝不贪别人之功为己有。更有，何老师老好到哪带着我们，随时介绍给他的朋友和老同事们，这是专门提携年轻人。

后来到美国遇到老蚌，又是好人品，所有论文都要求出处清清楚楚。那时写论文，我能想出个啥点子嘛，还不都是在他指导下，但是，老蚌从不揽。老蚌记得真，哪些是学生自己想出来的，哪些是他帮助学生算出来的，都是一本明白账。直到今天，他对他的学生们的贡献都如数家珍。他给学生写的推荐信都有具体内容。

进了咨询公司后，情况变了，变坏了。写报告，换饭吃，是咨询公司的立命本钱。谁能天天写出新东西呀？不写，没饭，咋办？完全是稻梁谋。咨询公司不讲究引证，不加参考目录，天天抄。咨询报告版权还问题不大，因为有公司法律保护，但是，对年轻人的人品培养影响不好，你想想，如果抄成了常态，他们咋懂得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咋知道感恩于别人给予的帮助呢。

看着新毕业进公司来的年轻孩子们，把抄别人写好的报告当家常便饭，把别人教他们当成理所当然，天长日久要有好人品都难。我不知咋给他们能讲懂，尽管我自我感觉有责任教他们何老师和老蚌做人的道理。他们通常进公司三五年，学到一些分析技能，再到企业去找工作。有悟性的学生，知道自己师傅是谁，跟谁学了啥东西，还有啥不懂，还可以跟谁学。没心眼的，三五年瞎跑过，根本不知谁教的，也不懂谁没教。可惜的是，缺心眼的孩子多，太多。

我做的小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