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施叔青的《行过洛津》后的一些感想
(2009-08-24 21:4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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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读后感 |
“洛津是哪儿呀?”,刚看见书名时,我心里话了。
看完书当然知道了,洛津就是鹿港。
不知道鹿港是哪?
那,罗大佑的《鹿港小镇》特熟吧?还不知道?那,古北水城路和延安西路交那儿的“鹿港小镇”和家乐福后面黄金城道上的“鹿港老镇”应该熟门熟路了吧?还不知道?那俺真黔驴技穷,启发式教学宣告失败得啦。
鹿港镇在台湾彰化县,位于宝岛中部,西临台湾海峡,朝向大陆,清朝时是连接大陆的主要港口。施叔青是打鹿港来的,利用地域比较优势,施叔青用她自己最熟悉的家乡场景给我们读者搭了个大平台,在这台上她讲了一大段发生在清末的大陆来海岛的移民的故事。她的故事波澜壮阔前赴后继的,可有意思的是讲的全是下九流,像戏子许情和玉芙蓉呀,妓女珍珠点,渔民们乡亲们啥的,压根儿没大人物,最大的官儿就是洛津府的朱同知。和二月河讲历史正好相反,施叔青眼盯着社会最底层,讲的全是平头百姓的日常俗事儿,还透着那么一点儿追着迷信不松口的嫌疑劲儿。不过还好了,这本书倒是对当地风土人情的沉迷还没达到干扰故事人物的程度。
《行过洛津》里人物众多,但是个个挺生猛,语言也有点儿出彩。看出来了,施叔青对家乡的一草一木极热爱,对社会底层小人物的苦难生活特同情,对老百姓的鸡毛蒜皮小事儿有满腔写作热情,对代表正统中原男权的同知贼啦厌恶。施叔青笔下的小人物具有惊人的本能求生活力,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吝谁想压也压不住的。
我倒是同意她这观点,就是多微不足道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要表达自己,都能注释历史,都是人类发展进程中的一组成部分。在海峡两岸生活的世代渔民乡亲,有人家自己的语言表达,有人家自己的感情方式,不管中原生长的人眼里看起来多野蛮多粗鲁,那是人家自己的选择,没啥必要非得要海峡渔民和中原农民有一样的审美情趣吧。你中原文化再有底蕴,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你们就自己继承呗,也不能妄想让远在海那边的渔民都陶醉吧?
这倒让我想起来一件事儿来,我小时候听我爸妈讲的。黑龙江六十年代发生的,国家非要帮鄂伦春族盖房子,让人家定居,说人家游牧民辛苦,一年到了也没个固定的家。按汉族农耕人家想法这总不该有啥错误吧?可是人家鄂伦春是啥呀?人家是大兴安岭上徘徊惯了的山鹰啊,专爱游走,不进不离儿地换个地方呀。硬给人家盖砖房子定居的结果就是,国家掏钱,找骂受,还得养起人来,因为鄂伦春是打猎为生,让人家住房子里不让动,就得非改人家祖辈吃肉的习惯为吃粮食吧,吃粮就得种地吧,人家不会啊。这样的吃力不讨好的政策,还有的是呢,像对蒙古族和其他游牧民族,都不让走,只能定居下来。这类沙文政策,美国也有,像对待印第安人,不让印第安人到处扎鱼。
读这书期间,正赶上台湾遭遇台风,电视新闻里老报台湾灾情。眼瞅着对马英九执行力的猛烈批评,不由得不想起陈水扁来,和阿扁相比,马英九太贵族,是有点忒矫情了吧?对民间疾苦不敢说完全莫啥了解吧,起码马英九莫有啥群众语言嘛。阿扁看见那个爷爷用双手从泥石流里扒出的那小孙子会咋样呢?再咋说,我敢保证,阿扁一定不会说“你能憋气二分钟,真不简单呀”。你瞧瞧,这话说得多小资气呀,哪像是对一个生死一瞬间的孩子说的吗!
看《行过洛津》至少能学到,没谁比谁更啥的,无论谁,不管啥,上到皇上,下到妓女,从南到北,有左有右,连男带女,扶老携幼,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