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玲又回上海了，昨晚在龙华寺的“人道素菜馆”请亲朋好友吃饭。这几年佩玲常回国，先是她爸爸生病她回来照料，后是她两边来回跑忙他爸爸的后事。这几年我在上海，我们俩倒是一年还能见上一二面。

可是我爸爸一直没机会见到她，上次见佩玲还是在麦迪森那时呢，当年佩玲专门开车过来看望我爸妈，这一晃就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昨晚见过佩玲，我爸爸说佩玲“没变，还那样，只是太瘦了点儿”。是呀，佩玲又照顾家，又要在大学里教书太累，多不容易啊。

佩玲是六八年到黑龙江的上海知青，后来上了萌芽又留校。文革后我妈妈恢复工作，七几年时萌芽正是她的一个点儿。每次去萌芽蹲点时，我妈就住佩玲的宿舍里。佩玲懂事儿，深得老太太喜欢。就这样，佩玲先成了我妈的忘年交，后成了我们全家的莫逆交。

还记得佩玲第一次到我们家时，给我讲过的一个笑话。

说，当年她们萌芽师范校长为了给师生搞好伙食，费劲扒力地淘换来黄豆，还有小石磨。校长带人亲自磨豆浆。校长说的一段话非常精彩，佩玲模仿得也绝：

校长的原话写出来是：

“熬上一大锅浆子，让学生们，呼哧呼哧地吃呗！”

如果按上面原话讲普通话发音，那就不是佩玲了，那我也不可能把这句话一直记到今天。

当年佩玲学她校长的东北话发音和语调都十足，是这样的：

“脑上一大锅浆之，样笑生们，呼词呼词地词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