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侯耀文文兴宇杨德昌伯格曼郭德纲李安色戒李康生蔡明亮张震救救我爱神 |
两个笑的使者走了:侯耀文59,文兴宇66。
两个电影大师走了:杨德昌60,伯格曼89。
长歌当哭。让我们还是伴着时光的脚本,逆序去寻觅那些记载着笑声和影像吧。
那个为了相声起承转合的铁路文工团团长,力排门户之见,收了郭德纲在内的若干弟子,为的是相声不死。这种看似师承辈分的麻烦事儿,跟他的《口吐莲花》、《糖醋活鱼》一样生动。虽然王朔那张嘴还是把“吸毒的谢东”变成了“私生子”,虽然关于侯宝林和马季“文革门”让相声界备受关注,但是炒作的年代下狗仔们的营生并不能拯救这门笑的艺术。要是在我们这代断了香火,得抑郁症的还不得忽悠忽悠地往上窜啊?
也许有人说,除了相声,我们还有小品啊,还有情景喜剧啊!结果,昨天“傅明老人”的离去无疑于晴天霹雳,这个《我爱我家》走出的“老同志”常常给大家的茶余饭后带来笑声,特别是那一口“发挥余热还不迟”的官腔,证明了来源于生活的笑料并没有“退居二线”。不管是在人艺还是国话,他都兢兢业业地经营着自己的表演事业。来自丹东的文兴宇,出身不好,生不逢时,在革命样板戏大行其道的年代,他的外型既不满足“高大全”的政治英雄形象,又不能委身混迹于“反面教材”的行列,所以一直在等机会。直到成了英达的《我爱我家》的“一家之主”,才重新焕发了艺术青春。在杨立新的眼镜、宋丹丹的大鼓、关凌的懵懂和小保姆的走马灯之中,这位“爷爷”叼着根烟,慢条斯理地讲着政策,不时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纲上线”,也许这就是快乐的“文火”,慢慢烧到你心窝。
台湾新电影运动有四大旗手:当年在纽约大学电影系毕业漂泊的李安,因为无事可做,所以回了台湾当起了“家庭妇男”,但就是在锅碗瓢盆中,打磨出了“父亲三部曲”(《喜宴》、《推手》、《饮食男女》),奠定了他中西合璧的电影风格。侯孝贤则是立足台湾乡土情怀,用耐心的长镜头讲着《童年往事》,回顾《悲情城市》……后生蔡明亮在游戏厅里发掘了自己的御用男主角李康生,从此在新锐的路上一路狂奔,最近又把“爱徒”推上了《救救我!爱神!》的导演宝座。
和他们相比,杨德昌应该算是“半路出家”,在美国学了半天电气工程,回到台湾却拉着14岁的张震拍了《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还有长达4小时的《一一》,他的冷静叙事与理性切割,为台湾的电影新浪潮烧了一把明亮之火。也许正是这种独特的气质,才有了蔡琴死心塌地的10年苦等,无性婚姻的结果是双方的解脱,且不论谁对谁错。但是人在天堂的时刻,也许蔡琴心中那份“恰似你的温柔”会证明女人心中有些时光是永远不会被遗忘的。
最后,要说的就是老友MW的偶像——英格玛伯格曼,这位瑞典电影的常青树,是当之无愧的电影大师。美国导演伍迪艾伦说:“自电影发明以来,伯格曼可能是最伟大的电影艺术家了。”是他,让电影跃升为艺术殿堂,并把哲学思辨融入意识流的叙事之中,既不像安哲罗普洛斯那么“形而上”,又比基耶斯洛夫斯基更加阴郁而冷涩。儿时记得《第七封印》中有一段讲“恐怖是什么?”,台词是“恐怖,就像有人躲在黑暗的角落中叫你的名字,当你回应,他却不作声,只剩下一片阴冷。”后来,在深圳导师的电影课上看了《野草莓》,愈发觉得伯格曼用黑白做底,放出隐喻与象征的触角,不断地搜刮你内心深处的秘密,也许那是关于爱,也许是关于上帝。
伯格曼的童年不幸,他和父亲的关系永远是满载着记忆裂痕的玻璃,那种对抗和战争几乎毁掉了所有的爱和幸福感。若干年后,在他成为导演后的某天,在片场突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他父亲病危,要他赶紧回来,但是任凭她母亲如何哀求,最终他还是一声不吭挂断了线。之后没过多久,他接到了母亲的第二个电话,很短,很急促。父亲死了。他背过身,缓缓地坐下,只有监视器捕捉到了导演脸上不易察觉的泪水。事后,他回想起,父亲骑车带着他在沙滩穿行的过程,他伏在那个男人的背上,突然没有了往日的愤怒,望着飞驰而过的海滩,心中隐隐有种莫名的喜悦,也许那就叫做父爱吧!
从1955年的《夏夜的微笑》到2004年的《群鬼》,伯格曼完成了从与世界为敌到与命运握手的过程。54部电影,126部戏剧和39部广播剧,他的作品集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历史上最伟大的作品”收藏。也许是父母的婚姻关系,让他过早地思考着上帝和人生,因此在《处女泉》、《冬日之光》甚至《芬妮与亚历山大》中,他都在让人和神对话,让灵魂与命运过招,这样的纠缠也延伸到了生活中。他一生有过5次婚姻,育有9个孩子。然而,子女对父亲的评价,也许最能刻画伯格曼的一生。
孩子们说:“你不是一个父亲,你只是一个导演。”
每个生命的终结,总是来得很突然。
老天接连考验着我们这个时代的承受力,也许正是在这绝望之中,孕育着未知的希望和无限的可能。最后,借用鲁迅的话来结束这次时光的旅程,那里不是句点,而是给人敬仰的惊叹!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