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老鼠传(3)
(2023-04-28 06:10:01)
我们的小学原来是一座m宇,很完整的四合院。有七八个教室,老师的办公室兼寝室在楼上,我们不敢上去的,我就只上去过一次。在我们这个班级里,除了我们四兄弟,还有良刚,他后来是县旅游局局长、教育局局长,擅长喝红酒。阿喻,他后来成了中学副校长,教师学院负责人。大头,他师专毕业后因故一度想去国清s修炼,后来回归尘世,成了一名初中物理老师,但仍然是论道的高手,酒量无底。几个女同学初中毕业不久就结婚了,只有杏杏很迟才结婚。“我是最后一个结婚的。”在一次同学会上,她这样告诉我。她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一双眼睛又黑又大,睫毛长得像草地。
3、最珍贵的午间时间
五年半小学,两年半初中,我都在同一所学校度过。之所以有“半”年,因为那是六十年代中后期,特殊时期,学校名义关门已经是大幸,但教学秩序已经不是很正常,所以有了各半年的“过渡班”。平时除了上课,我们还会经常在晚上组队喊口号、贴标语。还有经常搞“小秋收”,也就是上山摘橡子等买给供销社,据说那东西可以做酒。
但我印象最深的,也是感觉最珍贵的,是午间的那一个来小时。我总是吃了午饭后,早早到校。到校后也不进教室,更不去看书——那时候谁会看书呢——我就坐在学校大门,也就是那四合院大门的门槛上,看着操场外面那万亩良田的稻浪,看着它们从秧苗长到拔节、分蘖、慢慢变成金黄,然后又是秧苗开始,那时间一年种两季蹈。我五年级开始参加劳动,第一个劳动内容就是割稻和插秧。
我在门槛上坐下不久,就会有两一个人一起坐下。那就是杏杏。我的村比我的村远一点,所以总是要比我迟一点到校。我们起初坐着,什么话也没有,但很快,也不知是谁先开口,话立即就多了起来。每天说些什么,早已经忘记,只记得有很多的话要说。
永生难忘的是初中快要毕业那一次。杏杏问“你读高中吗”?我说不读了,我要参军去。杏杏没有吭声,过了几天又问“你读高中吗”?我仍然回答不读了。她还是不吭声,我们默默地坐着,一直到上课的钟声当当地响起。
父亲得知消息,扇了我一掌,我就只好读高中去了,这是1976年9月初的一天,我和星辉、建会、良刚等几个同村的同学一起来到林海中学。我们迟到了。已经上课了,我们就在校门外的晒谷场上坐着。后来一个老师走过,问清楚我们是来报到的新生后,大声说“快去,你们的教师在二楼到底第一间”。我带头走进了教室——我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班长,所以走路也是走在前面——我一眼看见杏杏茫然地看着窗外,那是北窗,窗外尽头,就是我们老学校的方向,听见有人进教室,她回过头来我们的眼睛对在一起了,我明显可以看到她惊喜地一笑,然后还清晰无比地听见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当然说不定,也只有我听见她吁气。
这年我17岁,她与我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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