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剛剛打開話夾子正想一吐為快,卻睡意來襲,不得不停筆休息了。今天醒來感覺意尤未盡,於是打開電腦繼續想說點什麼。好多觀眾朋友認識我都是從《大話西遊》開始的,其實我早期一直都在唱戲曲,第一次擔正角是1973年演出《蟠龍令》自此參與不少大戲,如《章台柳》、《萬世流芳張玉橋》、《曹操與楊修》等。那時做演員實在是太苦了,真是自己養不活自己。我記得當時全香港有1000多個唱戲的人,但聽眾很少,都去聽流行歌曲了,所以生活真是慘啊。我沒辦法只能去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地演出,將將能維持溫飽。我的初戀女友因為我太窮,我們才不能在一起的。24歲的時候,我還在馬來西亞演出掙錢,初戀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和她媽媽都喜歡看戲,然後我們就認識,自然就在一起了。但是她家很有錢,這麼說吧,她家有花園,我卻只有簡易房睡,她要花前月下,我卻要給我死去的爸爸還債。這麼大的生活差異,我們怎麼可能在一起?後來我就一個人回香港了,這段感情也就算徹底收場了。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電影是《重案組》成績還比較理想,從此以後就開始接搞笑的電影,時間一長就被大家定義成為笑片新星了。但是那會拍了很多爛片,對於我的電影人生起到決定性改變的是1994年,這一年對我來說是幸運而重要的年份,也剛好是我的本命年,我拍了人生中重要的三部戲,頭一個就是《女人四十》,讓我得到了金像獎,第二個就是《國產零零柒》,首度和周星馳合作,第三部是讓我徹底改變命運的《大話西遊》。我承認,拍完和周星馳合作的喜劇後自己開始“發”了。我粵劇唱了四十年,還只能供一套房子。但是我拍了兩年電影,就買下兩套房子。這部讓我腰包鼓鼓的《大話西游》其實只花了三天就拍完了。周星馳當時打電話給我,他說本來已經有個唐僧了,但拍完之後感覺不理想,他和導演想來想去,決定找我。可我當時很忙,他跟我要3個月時間,我就給他3天時間,沒想到拍出來效果那麼好!我覺得我演的唐僧特別好,因為我打造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唐僧,再沒有一個唐僧能這麼人性化,這麼有趣可愛了。所以,我把我參演的《大話西遊》看了無數遍。說到周星馳我的感觸太深了,在嚴格意義上,他是我走入喜劇世界的領路人,確實太重要了,因為他讓我贏得了那麼高的觀眾緣,我們一直很要好。他對電影的態度簡直走火入魔,把他一生所有的精力都奉獻到了電影上,他是真正的電影人。

好片我也拍的不少,就這三部對我的影響最大,第一部《國產零零七》從這部戲開始我走了喜劇路線,也從此開始賺錢。第二部《大話西遊》,因為這部戲,國內的觀眾才開始真正認識我,也有了更多的片約讓我去嘗試。最後一部《女人四十》它讓我得到了兩個大獎,對這部戲我的感情最濃。其實並不只是因為它帶給我兩個大獎,而是因為那種老套的拍戲方法現在幾乎見不到了,而且在喬宏身上我似乎又看到了我爸爸。1994年許鞍華找我去拍這部戲的時候,本來是想讓我搞笑的。《女人四十》原本是一個悲劇,但許鞍華覺得我是個有喜劇效果的人,她想我留點希望給觀眾。結果邊拍邊改,我整個形象就完全變了。她當時還不瞭解我。喬宏演我父親,他人很高很壯,真的跟我父親有點像。我最記得有一場戲,我送他去老人院,離開老人院之前,我給他系鞋帶,他突然哭著向我說:“不要留下我一個人,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我感覺好像真的把父親扔在了老人院一樣。我平時是個很少哭的人,但是那場戲我落淚了,我想起父親......
說點有意思的事情,回頭想想拍戲這麼多年,當中的酸甜苦辣還真有點味道。我在父親的影響下,8歲起就開始學習粵劇。直到1991年才意外得到機會,出演電影《重案組》中一個被綁架的富翁。那導演的外號叫‘禽獸’導演。他最喜歡血仗,就是很暴力的那種。記得當時有一場戲,他本來是該將我綁起來從很高的地方慢慢放下,還要求我下落到一半時開始喊救命。結果,我還沒準備好他就把我像蹦極一樣地扔下來,害得我大喊救命。然後他居然告訴我,扔的時候其實是實拍。最誇張的一次,我三天拍了三部電影。有個朋友叫我去廣州拍戲,說三天給我兩萬。去了以後,就在同一個地方,換不同的背景,說不同的臺詞,有時候還會上來一兩個不同的人和我演演對手戲,很快就拍完了。後來我才知道,這幾天拍的鏡頭被這個朋友剪輯到了三部不同的電影裏,我也就當了三次主角,但是只拿了一部的錢。類似於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不過現在回憶起來也覺得沒什麼了,只是一劑笑談罷了,其實我還有一個心願,就是在有生之年多拍幾部好戲,好像《大宅門》那種,但是至今沒有遇到。現在又有了新的開始,在北京有了“新家”。我的經理人袁源先生會幫我打理安排。我想這個心願應該能實現在有生之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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