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好多年前的三八节,革命同志们一起讨论是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还是三八国际妇女劳动节。那时候单位会给女同志发一点小礼品,男同事通常都会搞不清真假地酸上一下,要求平等。后来小礼品就换成了私密用品,大男人们都不太好意思掰扯了。
再后来就可以放半天假了。放假一说是男士们最先拥护的。因为老婆放假大多回提早回家做卫生、弄点好吃的,大老爷们儿在没了女士的公司里面除了打牌说粗话,再没有更舒坦的事了,理直气壮上班呢。
日子一下子过去了七八年,社会、公司都大大地不一样了。三八节慢慢变成了女士购物节和男人献殷勤的日子,于是有人要求把妇女节一说改成女士节,理由是妇女这个称呼忒老土。
嚷嚷了一阵子又销声匿迹了,节的过法可越来越洋,越来越大发了。
今年的三八我在贵阳,因为赶时间,搭了杭州经停长沙到贵阳的航班。因为这一周已经飞了五个航班了,人很疲惫。巴不得赶紧登机眯瞪一觉。
谁料到,登机之后更可怕。前后左右坐满了提着同样黄色尼龙旅行包的中年妇女。看看尼龙包上面的字知道是义乌一家旅行社的,再看这些人的打扮,估计都是些小倒婆。
前聊后聊、左聊右聊,跨过通道聊。我那眯瞪一下的想法生生成了梦想。
飞机在长沙降落前,倒婆们聊天的声音愈加响亮。我心里一阵激动,她们是到长沙的吧,谢天谢地,去张家界吧,也不错嘛。
高兴得太早了,空中广播说请长沙终到的旅客先下机。身边的倒婆一下子歪在了同伴的怀里。天啊,她们还要去贵阳!!
在一阵叽里呱啦声中,倒婆们都下了飞机。一中年老男生(一点不帅),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过三八节喽。
再次登机,我问乘务员飞机是不是满员。乘务员说差不多,人挺多的。我坚定地说,我要坐最后一排。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到了最后一排。
我终于可以眯瞪一觉了。飞机开始滑行,忽然听到乘务员严厉的声音:请您系好安全带!我系了啊!
睁眼一看,斜前方一粗男叉着两腿,仰在座椅里面。双手揪着安全带的金属扣不言语。该不是不会扣吧。
乘务员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边:请您系好安全带!老兄还是没反应。
空姐变了脸:那我叫安全人员了。粗男咔地一声扣好了安全带。
还没等飞机离地,粗男已经鼾声如雷。
我那眯瞪一觉的梦想再次破灭。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还真是男女都一样。
2008年3月10日写于上海理查饭店(ASTOR
HOUSE HOT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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