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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中的自然——阮大铖考评(66)

(2007-10-29 23:31:53)
标签:

文学/原创

感悟随笔

美图

分类: 文史考虑
尘世中的自然——阮大铖考评(66) 
 
尘世中的自然
 
 

阮大铖极具诗人特质,对山水自然有着特有的领悟,秋风过月,月坠村树,阴晴冷暖,雪钻丽水而蓝天尽白,浓郁的意象无不一一落笔入诗。阮大铖的山水诗,白描勾勒的写实风光极少,几乎都笔起自然,笔凝感悟,开拓出意境的高远和境界空灵。

其《园居诗》曰:“卧起春风中,百情感有触。偶立闻空香,缓步历潜绿。虫穿亦怀喧,云动询所欲。余方守故情,女萝咏岩曲。时复释道书,高亭事遥嘱。悠然江山峰,无心入恬目。谁能忍此怀,弗为群贤告?”

在这组诗的前引中,阮写道:“偶影空园,欣慨交集。感此荣木冉冉,惧老遂招同好,励意长往。已念南陔斯在,而溪刻自处,殊乖昔贤任运之旨。复赋此诗,标举兴尚,敦告朋畴焉。”

这里,阮大铖显然不是闲章写就,而面对大好春光,重发慨叹。那种暗香远袭空庭人的感触,高天流云下一只只虫豸的轻鸣,让诗人绿野中的步伐轻缓又沉重。思绪万千中蓦然举目,“江上峰”竟不能不进入作者的眼帘,分明是“悠然”而见的“南山”,又是新意新显。

在《述怀》中阮大铖这般写道:“春风荡繁圃,孰物能自持。人居形气中,何得不因之。情逐舞花乱,吐随鸣鸟滋。循此遂百年,我心诚伤悲。希古良有获,元化亦可窥。试策追高霞,灌影清江循。曳曳空山萝,岂不寒与饥。聊用违所伐,亦自拯其卑。率此孤云心,悦是贞松姿。世人或相笑,余情终不移。”

这里,诗人仍是揉抽,借以“孤云”、“贞松”之意象,寄以“谢荣肥”、“入孤陋”之情怀,超然世事,而“息影入春烟,形释神亦愉”( 《咏怀堂诗》·园居诗》之一),不管是心事万种,但终于诗章中脱越凡尘。

不管是混迹官场还是浪迹江湖,一个深具学养与才情作者,终究留下的是对自然的独特观察和敏悟。联系阮大铖的身世、生活环境和心路历程,更能看出个中缘由。由于他被罢官,“里居八年以来,萧然无一事,惟日读书作诗,以此为生活耳。无刻不诗,无日不诗,如少时习应举文字故态”。

阮大铖此时闲居往来之地,有矗立江左的山,有孤悬水面的浮山,还有皖城的龙山、百子山、石门湖等,风景无不胜极天下,孟郊、欧阳修以及其风流先祖本亦情有独钟。战祸所迫,阮大铖再迁南京,水波烟影中的先朝,岚光熠熠中的往事,无不掀动其情愫遐思。荡溢的才情与胜绝的山水,迸发诗情荡漾。孤心深入的阮大铖,特别的心境便是刻意的诗章,一叶一珠,一一流于笔下而化为艺术之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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