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马达加斯加拍摄采访/文陈家平

     

因为与中央电视台新影厂联合拍摄《穿越海上丝绸之路》纪录片之故，我有幸踏上非洲的旅途。

     

我的目的地是马达加斯加，位于印度洋西部，与非洲大陆相望。它是非洲第一、世界第四大的岛屿，但也是世界倒数第四穷的国家。马达加斯加面积60万平方公里，人口约1700万，英国统治这里近一个世纪、法国统治了63年。1972年11月6日，中国与马达加斯加建交。自与建交以来，5万多中国人先后来到马国寻找商机，创基立业，造福当地人民，推动马国发展。其中，福建籍华商1000多人，而他们在整个马达加斯加华商贸易中却占据着三分之二的份额，华商已成为充满生机活力、富有影响力的优秀侨民群体。

 

       

有海水的地方就有华人，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泉州商人。能够去非洲，应该说结缘于一位中国人，实际上是我泉州老乡，马达加斯加华商总会主席蔡国伟，他也是天球（中国）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个有传奇故事的人物。

 

    

2015年9月我陪同蔡国伟先生从厦门搭飞机去广州，与央视著名导演顾筠的国际摄制团队会合以后，然后我们8个人携带拍摄设备器材一起飞往马达加斯加首都。导演顾筠，是央视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的著名导演，她的代表作是《筑梦2008》，百年奥运史上奥运电影的第二位女导演，在亚洲则是第一人。她的纪录片数量不多，但是都是非常有分量和影响的，在去马达加斯加以前，我配合她在泉州拍摄了许多故事，她对拍摄对象，有很高的要求，在技术层面，是绝对不迁就，不让步的，能跟随顾导外拍，我深感荣幸。而蔡国伟先生会不会是她眼睛里的合适拍摄对象？我有点担心。

        顾筠的拍摄团队非常强大，摄像是新影厂的李雄、何沛、虞浩，录音是老孟，孟建伟，剪辑是冯文，制片高峰子，都是行家里手。

      

我对蔡国伟先生感兴趣的是，一个中国人，是怎么跑到马达加斯加做生意？

     

飞机有大约14个小时的航程，蔡国伟向我们讲述了他的故事。

   

“那是1997年6月23日，我离开家乡，去马达加斯加。下飞机一看，当地人都是只围了一条白布当衣服穿，生活条件相当艰苦。石狮老乡对我说，这里穷到这样程度，哪里会有什么商机？而我，却就正是从这里开始我的创业历程的。”

     

蔡国伟，

1962年7月出生于石狮市灵秀镇灵峰村一个普通农家，在这个没钱兄弟又众多的家庭，蔡国伟有九个兄弟姐妹，他排行老五，父亲蔡天球艰难拉扯这九个孩子长大成人，虽然家里穷得叮当响，然而蔡天球，也跟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尽量让孩子上学。对一个要供十几口人吃饭的农家，吃饭比读书重要，为了活下去，几个孩子相继放弃学业，要嘛留在家帮忙做农活，要嘛学点小手艺，来维持这个大家庭。

    

蔡国伟深知自己的成长环境，自己要出人头地，唯一的途径就是参军入伍，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在17岁时就报名参加入伍的体检，但是事与愿违，体检没有通过，原因是个子太小，更严重的是患有疝气。参军入伍的强烈愿望，让蔡国伟赶快借钱做手术疝气，第二年再去体检，他终于通过了体检关。

 

     

18岁的蔡国伟入伍当的是侦察兵，他个子小，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大的努力，魔鬼式的排雷破网爆破、徒手格斗擒拿、野外生存、投弹、各种武器射击技术，万米泅渡等锻炼了他的军事素质、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有付出就有收获，第二年，他就被破格提升为班长。这时的蔡国伟认真刻苦学习各种本领和知识，梦想着在部队能够提干，这样转业以后就可以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然而，命运有时就是会跟你开玩笑。蔡国伟没有得到提干，复员回到家乡，面对的依旧是穷困的家庭，苦闷中的蔡国伟觉得自己有责任改变家里的现状，让自己的父母少受苦受累，自己的兄弟姐妹不再让人瞧不起，所以找朋友借了3000多块钱，买了手扶拖拉机拉起了石料，开始在家乡赚一些小钱。不久，机会来了，石狮公安局要招聘复员军人到派出所当民警，蔡国伟就成了一名警察，他满腔热情把当侦察兵学到的十八搬武器全部用在了基础公安工作，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然而几年以后，因为计划生育问题，他被处分了，降为一名合同民警，他感到前途无望，抬不起头。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1998年至2005年期间，石狮及其周边的纺织服装市场销售停滞不前，积压了大量的纺织服装库存产品，不少服装企业濒临倒闭。这时候，蔡国伟坐不住了，他要去博一博，他果断辞去合同民警，把握机遇，向亲戚借了四万元钱采购纺织服装产品出口到以马达加斯加共和国为主的非洲国家。

    

              

创业维艰，何况是在人地生疏的非洲。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国人到非洲创业，语言不通，生活不习惯，他是怎么样在非洲活下去的？蔡国伟顾了个当地人，拿着个计算器，先从摆地摊开始，开着一辆破旧的二手车开始跑起了市场，既批发又零售，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地走，直到把这些货卖完，蔡国伟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把低价的服装产品带到生活物资匮乏的非洲农村。这里没有一寸高速公路，甚至没有路灯，农村中也大部分没有通电，蔡国伟经历了无数的艰辛和险情，克服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甚至被抢被绑架，这位坚强的中国人终于站住了，凭着自己的胆识，坚毅，在非洲捞到了第一桶金，打开了家乡通往马国的市场通道。

       

我们的飞机经过长途疲惫飞行终于到达马达加斯加首都塔那那利佛机场，时间是晚上11点，让我特别亲切的是前来迎接我们的人都讲闽南话，大部分是蔡国伟家族成员和老乡有二十几人。可是导演顾筠说：这是非洲吗？我怎么觉得马达加斯加像是泉州呀，都讲闽南话？

    

我们被车队接到下榻的酒店吃饭，依然是闽南话的天下，蔡国伟说的是闽南腔的普通话。我当然没有问题，导演顾筠和她的摄制团队却经常听成闽南话。但是，蔡国伟在非洲的魅力开始显现出来，闽南人最难得的就是善于发挥家族优势，在马达加斯加也有其他地方的中国人在做生意，但他们很散，有些人还怕国内的亲友知道他们在海外赚了钱。泉州人不一样，一个带一个出去，有钱大家一起赚，形成一股合力，而蔡国伟让导演顾筠感觉到像个“教父”。

      

第二天，我们摄制组到了马达加斯加的首都塔那那利佛市华人街开始拍摄，我走在这铺天盖地是鞋帽服装的街道，好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石狮服装市场。2000年，蔡国伟在马达加斯加的首都塔那那利佛市租下一块地，建起了3层楼高、总面积达到1500多平方米的丽都商场，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当地最大的批发商场了，商场主要批发的是服装鞋帽和日常生活用品，全部都是在泉州采购运到当地去销售的，每年有一两百个货柜，蔡国伟逐渐地占领该国的服装市场，盘活了整个纺织服装品的销路，解决了不少服装企业困境，为国家创收外汇，提高了经济和社会效益，同时也创造了可观的利润。今天蔡国伟和许多福建人把这里打造成为马达加斯加的首都最繁华的华人街。

    

这里的大部分地区，尤其是农村都还没有通电，没有一寸高速公路。马达加斯加人实际上非常善良淳朴，但是因为穷，所以小偷还是许多，甚至抢东西也是件头痛的事情，黑人体能好，抢了东西跑，我们是追不上的。所以为保证拍摄顺利，蔡国伟给我们配了宪兵和专门的保安团队担任警卫，都是非洲人。导演顾筠用的是现在进行时态拍摄蔡国伟的故事，蔡国伟讲起过去的创业历史，滔滔不绝，仿佛昨天。

 

   

 

蔡国伟每天都安排会见马达加斯加政府官要，马达加斯加华商总会、中国驻马达加斯加大使馆、劳工部、外交部、卫生部、商业部、议会主席、总理、总统。 顾筠导演说，太多了，我们只要拍摄几个你和政府官要活动的画面就可以说明华人在非洲是有地位的。太多了反而影响我们工作，因为画面不断重复了。

    

最后，我们选择拍摄最多的是蔡国伟的马达加斯加天球集团公司，天球集团实际上大厦的一楼是服装城，一间挨一间租给人们卖服装。楼上是个四星级的酒店，最高的两层就是公司的写字楼。事业发展后，蔡先生实行规模经营，成立了马达加斯加天球国际进出口有限公司，投资兴建的一家四星级的酒店，与之配套的是旗下的旅行社网络，他还专门向当地政府申请了外汇银行牌照，成立“马达加斯加石狮建设外汇银行”的金融机构，主要经营外汇买卖和外币兑换，同时也为进出口商提供外汇信贷和担保，这是迄今为止，华人拿到的第二张外汇银行牌照。在国内，他相继建起了天球（福建）鞋服有限公司、天球（中国）有限公司、上海中伦物资贸易发展有限公司，成立天球纺织服装研发贸易物流中心，并将这些企业组成天球集团，总部设在石狮。现在的蔡国伟，成了“空中飞人”，家大业大的他经常忙于他在世界各地的生意，同时也在积极促进两国之间的经贸文化旅游等交流。我实在不明白，一个普通话都说不准的泉州人，是怎么样在国际间自如交流的？

     

我们的纪录片以故事化的方式，展现了十年间，蔡国伟是如何在马国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也把较为先进的生活方式和经营理念传授到了马国各地。我们摄制组与他一起深入到马达加斯加的贫穷的农村，拍摄蔡国伟当年是怎么样与当地黑人推广中国生产的服装，如何受到非洲人的欢迎。我们到了偏远的小寨，木头屋里，非洲的朋友虽然一贫如洗，但是幸福感很容易满足，对我们的到来，好像天上掉馅饼，非常惊喜地围观，他们中许多人没有穿过像样的衣服，一块布把身体围起来，就是衣服，他们喜欢价廉物美的中国生产的服装，简直就是疯狂的抢购。    

     

拍摄中我们了解到，事实上，蔡国伟在马达加斯加经营的纺织服装、鞋帽市场已经占到了65﹪以上。服装鞋帽贸易，促进了马达加斯加经济发展，也提高了马达加斯加人民的生活水平，使马国人民的面貌焕然一新：不但改变了光脚的习惯，而且也穿上了漂亮的衣服。马达加斯加执政党主席拉祖阿米哈贾称赞蔡国伟先生事业发展很快，也在惠及和造福马达加斯加人民。而当年他走进非洲部落里推销泉州的服装，那生活条件该是多么艰难呀？！

 

这个黑人女人才19岁，已经有5个小孩了。第六个是捡来的，如果不是有乔丹狗狗了，我也是想抱一个回中国养，哈哈。

        

十年的艰苦创业，事业成功的蔡国伟对祖国充满眷恋之情。他不忘故乡的养育之恩，作为海外赤子，怀着拳拳之心，投身于家乡的经济建设和社会慈善事业，积极为家乡的老人福利事业、教育、卫生等社会公共事业捐资出力。我们也拍摄到蔡国伟对非洲穷人的帮助和慈善，我们摄制组的冯文甚至时不时拿出酸奶，水果给非洲小朋友吃，我们甚至后悔没有从国内收集一些旧衣服带来给他们穿。最后，还是蔡国伟把车里所有衣物都无偿给了寨子里的非洲人家。

      

我们也拍摄了蔡国伟的儿子蔡金钢如何子承父业，接过马达加斯加的部分事业，开拓新的市场。把蔡金钢拍摄出了眼泪。今天蔡金钢在马达加斯加议会也有了一席之地，华人在这里也可以参政，蔡金钢的同一辈许建业、小施在这里也一样有了政治地位。我们还开车八个小时到马达加斯加南部港口拍摄蔡国伟在那里的港口物流生意。我们穿越非洲热带雨林，在山路中盘旋，这回我晕车了-------回来的八个小时路程，汽车轮胎还破胎了-----拍摄的困难与艰苦是可想而知的。

    

2007年9月26日马达加斯加华商总会在马国首都塔那那利佛隆重举行。蔡国伟荣任马达加斯加华商总会首任会长。马国执政党“我爱马达加斯加党”主席拉祖阿里米哈贾、马国副总理让·路易·罗班松，中国驻马达加斯加大使李树立，福建省庆贺团、泉州市庆贺团以及马国政经界知名人士以及华侨华人代表500多人到会祝贺。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闽南人

“爱拼才会赢”的打拼精神，使蔡国伟先生赢得了良好的社会赞誉及各界领导人士的高度评价。资深外交官、中国驻马达加斯加大使李树立认为：“我是政府大使，蔡国伟是民间大使”；马达加斯加卫生、计划生育与社会保障部部长让路易罗班松赞赏说：“以蔡国伟先生为会长的华商总会，将为马中之间的合作开启新的一页”；马达加斯加执政党主席拉祖阿米哈贾向人们称赞道：“这几年（该企业）的快速发展，惠及和造福了马达加斯加人民”。

     

最精彩的是，我们拍摄到了蔡国伟到马达加斯加一位贵族朋友家做客的热烈活动场面，蔡国伟与非洲政要、贵宾见面的贴面礼，别墅露天烧烤，那非洲鼓点中的原始歌舞，蔡国伟与非洲朋友载歌载舞的场面，再次让人感动。那场面，蔡国伟又一次让导演顾筠感觉到像个电影“教父”中的“教父”。

    

一个星期的拍摄工作，紧张而又完美，让我真实地走进了非洲，见证了一个中国人在非洲的创业情况，我们依依不舍，可是，还得道一声，再见了，马达加斯加！

      

此行拍摄，导演顾筠非常满意，她满意，我也就开心了。

 非洲的私人派对，歌舞特别好看。

在非洲采访，我本以为会晒黑，但是我发现，在一大堆黑人里面，原来我最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