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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很不好,夜里醒来了近两小时,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又困着了一小会,心里感觉有些沉,有一段日子没有像这样了,只要老牛在家,心总是稳的,脑子没有空间胡想,有他在我就会跟着他规律的吃喝作息,情绪也会处在一种亲情的平静之中。
睡前老牛说明天可以七点半出门,因为有过路车可以顺道带他,这样他就可以晚半个小时起床,但今早他还是按时就起来了,他说他计划以后再起早半个小时,这样他可以在清晨的这一段时间里读一点书。我也喜欢早上起来读书,但近来总是心不守魂,没定性读什么,就任由自己温温的懒着。
昨天弄一些以前的旧照片,给它们配乐的时候心里很伤感。老牛也没去单位,他把要写的材料带回家里来做,我就给他做了一些吃的,吃饭的时候我跟他说他在家真好,这样我就有机会吃一顿认真的午饭,不然,我一个人老是随便吃点水果零食对付,很多时候,我并不喜欢这样打发自己,我很享受专注的做一顿饭,享受被真实的需要,并在这个过程中感受生活真实的滋味。当然,我也渴望一个人的默想和独思,那会让人有一块属灵的空间,但有他们在我真的感觉很踏实而富足。我常跟老牛说,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感觉自己会脱离家庭角色中的那个肉身,沉浸到一个全新的异想的身份中去。这个身份给我不同于家庭与亲情的慰籍和另一类的归属。
我也想是不是全职妈妈都会面临这样的双重身份?当你长期处于社会的边缘,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中,你会寻求一种归属,你渴望沟通,与外界保持交流,你需要找到某种语言和方式发出声音,或者一个出口一个位置存放所思所想。这也就是我想到记录今天的初衷吗?包括我准备逐一去整理的《生命》和《家园》?这些图像在我的硬盘里存了很久,也有的拍得还不是太久。它们存在于那里,很多拍摄过地方早已又是另一副模样,城市的扩张让人感到恐惧。这些照片中的建筑与人群,它们就是我如何看世界的一面窗,一个寻找身份认同的女人的心灵图像。我总在拍摄它们的时候常常感动于自己离这些土地上的新生物是如此的接近,它们是我伤痕累累的祖国,它们是一张张也许视角并不完全公允的家园特写,我们病中的母体发出的喘息和呼喊。很多时候,直面它们的沉重,让我心慰于它们让我看到的自己的那一点轻,这是一种美好而重要的体验,你感知到你与拍摄物来自同一的整体,它们与你密不可分,你因此感觉到在它们面前应该有的谦卑,你得到注视自己的每一次机会,就像中夫老师说的:不狂妄吧。
为了不狂妄我才走进这样一个寂寥的生命家园。我给它们配乐,因为内心的感触也给它们调整了原有的颜色,让它们看上去是那么的荒凉而空虚,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无助的叹息。在那些高大的建筑物面前我配上了电子乐,为了突出一种物质世界的谎言和空洞,而在那些显得稀有的被保持的存在上我会给它们提琴或者民乐,这些都是我在拍它们的时候心中流动着的音符,图像会给你乐感。我也总是这样靠着听的直觉去聆听音乐,因为在我的成长中音乐和艺术这一段完全是断的,我常常感恩那些把美好音乐和绘画带到我世界里来的朋友,是他们创造了灵魂的生命力。在那些美好的事物上仍有许多的人们在守望,让我总是相信,尽管我们的土地上现在还有那么多伤痛的存在,我们活在如此人欲相撞的空间中,但只要我们保持真诚和向善,我们的家园就会孕育出更多尊重美的生命,我们的世界因由它们会重新回到合理的秩序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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