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很多,依然觉得远没到该沉默的时候。
可究竟该说什么呢?记录什么?
世界敞开得如同钝角,我满怀惦念的活在屋里。
有很长一段时间总是灰心了,总是离开自己变得分心和不再专注。
心像杂草一样等待着春日,而逝去的如何去修复?回到最初相识的喜悦和全然的交付。
我要如何像你一样稳定如山脉和静止?
如何接近你?你在每一片红叶中藏下一个精密的神---
2014.2.2
早起,看到窗外有一棵蓝而不动的树。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看见。
是玻璃吧?还是太轻的晨光?给它镀上了一层幽静的油画色。
现在可以说整个冬末或者整个初春了,我都在鸟声中度过。
因为亲切的想念一些人和事物会让听力变得敏锐吗?我不知道,太多无所事事的日子---
让我只想着自己在草稿中记下的那一句:失去单纯便陷于粗鲁。
我能免于粗鲁吗?现在想想,远远不能。我还如此急切的活在欲望和牵挂中,仿佛就像我在看山的时候也在想着那些猎人。
我也忘了,那些腐坏的野果的价值。嘿,我们的声音总是要减轻的,那个选择离开的孩子做出的决定比我早。
智慧而纤细的小孩,谦卑优雅的小孩。
2014.2.8
整日,心里空空的,接近懒惰。我要看的书总是没有翻向下一页。
心在做着更轻的准备吗?或者别的?
右眼角下突然发现一块明显的雀斑,是一群,流沙一样地沉在那里。
觉得自己又多了一处岁月的记录和印痕。邻居好心的劝我要用防晒,要爱惜面部,要----
好像有点难于和她解释一块色素的问题,我自己也无从探明,这从时光深处镀着的记号。
我只是觉得它们是独一无二的,有着自己细密的图案和分布,像是神的描绘,
在不知不觉中从我的身体中长出的这神的描绘。
2014.2.9
过了疏懒的一天。
白天,楼下新搬来的邻居带着茶席来做客,我邀请她一起午餐,她也欣然留下来。
年轻的姑娘,和我一样喜欢述说一些往事。听她说话的时候,我庆幸自己仍旧没有关闭自己。
我仍能在一个还是陌生的人面前渴望交流和言谈,在一个仍不熟悉的气氛中保持倾听。
我为这个中午而欢喜。即便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
即便我们的语言只在表面上滑过。
2014.2.11
总说空空的一天,无所事事的一天,甚至很懒的一天。
那空和无究竟是什么呢?我并无资格谈及这两个字呀。我还很乱,我还有太多太多需要梳理的地方。
或者我更合适这样去想:空和无并不是没有益处,但又不可以是全部。它需要来自人与人直接的爱,需要奉献和纯化的爱,只有如此,空和无才不是一种无故的感叹。
2014.2.12
在建水到个旧的班车上。16:39,接到一个朋友的信息。
像是许久没有的声音了,可是捎来的是一个让我泪流不止的消息。
我该怎么办啊?这才刚刚在世上找到你。。。
2014.2.16
病了,在朋友的28楼躺了两天,两个孩子都交给了她。
风声呼啸,老阴山上落了小小的雪,还有雨。
朋友的婆婆给我送来棉衣和药,她的家住在28楼下面二中的老楼的5楼。
我把棉衣穿上,药也吃下去,在窗前看金湖。
我想我现在要开始一次更静更深的祈祷。
学会“不摇晃的积攒”。
2014.2.18
小旅行结束了。
几天以来,在迷恍中度过。
早上,来吃果的小鸟长得几乎相似,它们该是属于同一个群落吧---
我和小牛在窗口偷偷看它们啄食枇杷的样子,那一份时刻都不敢大意的小小的紧张,吃几口就抬头四处看一看的神态惹得我们笑。
它们技艺熟练的在枝上跳来跳去,甚至都不用飞,就可以围着那个悬在空中的果实吃过来吃过去。
觉得有趣极了,觉得快乐起来。
2014。2。22
吃惊和与神相会的一天。
出门,带小牛去存压岁钱。不经意被一个满眼流泪的老奶奶拉住。
指着那些成棵成棵被冻死的小叶榕和我不停的说:“它们是人民的呀!它们是人民的呀!我从旧社会活过来,都80多岁了,看着心疼呀!”
我搂搂她,只知道劝她别难过、别难过...
它们或许会活过来吧,可是谁知道呢?
临别,她只惦记嘱咐我:你们还年轻,别跟着我难过,带好自己的娃娃。
事后想想,我和小牛,在与神相会的时候,竟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2014.2.23
被小龙早上的话语和诗句感动了。
我把它记进笔记里,想想我的手机里已经有许许多多他发来的诗歌,沉甸甸的爱世之心。
感激三哥把小龙带进我的生命。
附:
张姐好:我所向自然创作的是自然本身,我渴望用自己的生命之光去照耀这个实体,他们有语言,有情感,更有生命。我们可以改变形式,但本质不行。这便是我的心灵渴望捕捉的。
《城市稀泥》
千万年
青草与小溪的梦
三百年
大地与河流的梦
天空飘洒的一块巨石
被日月磨平的
是像风一样的飘荡的日子
梦里祈求只会加剧脸上的年轮
一坨坨污泥紧紧包裹着
是像花蕾飘荡的遗梦
记得,记得
又是在雨季,又是在熊熊烈火的河畔
这又是一个诞生的日子
鱼儿诞生,思想诞生
建筑诞生,文字诞生
“唉”
“唉”
诞生的一切注定要埋葬一切
2014.2.24
整天写了两首诗,觉得很满足。
我可以读自己的诗,即使觉得有许多不足和有待商榷的地方,但我可以亲手写诗给自己读,这是好玩的。
《十三年,足够?》
如若每年去走三次,至今
我也走过了十三年。
十三年,足够一处荒地长满荒草和荒草了
足够我们老---
或者一群亲爱婴儿的诞生。
如何和你说呢?住在地下的父亲
---这足够那曾是夏日
火一样的向日葵,
足够
我们再也难言的脚步,
错失你的盛年和存在。
足够我如何与自己去说?
你历久弥新的美,
你的每一处设计和布置,
你足够的给予并全然的表达---
《我们就这样活在世上吧》
和自己说:我们就这样活在世上吧。
---活得更轻---活得更重,
活得就像父亲身下的黄泥田;
活得就像神为春天遍织的荒草。
活得像泥土---活得像无声---活得像沉静
活得像带白云的小孩
活得---
直到相信---
相信会有崭新的哭声取代死亡、
会有更多像我们一样活在世上的人。
2014.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