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一家三口在这个烘热的小县城相聚了,我象一团没有发酵好的面团,丢进这口蒸锅里,透不了心。
太阳被闷在灰黑的云后面,要吐的样子。细细的雨零零碎碎一小粒一小粒的落在手臂上,一个人蹲在五层的数顶上洗儿子和他的衣服,他们父子笑闹的声音一阵一阵从楼下传上来,如果你还会为这么两个血肉相联的男人而心疼,你的心就证明没有死去吗?仿佛用了很多年在艰难的回答着。
远远的山插在天的脚上,有几块云慢慢的移动上去,可以完全的看到它们,半梦半醒温温的凉。水一盆一盆的倒在屋顶上,我担心自己会活生生的把这栋楼淹没,先从屋顶上垮下去,到了最下面,一堆湿淋淋的生活的残片,任这些洗涤生活的水把它冲走。在这种失去形状的激流里,已不再是简单的屈服,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衣服飘满屋顶,心就会安然了起来,儿子小小的衬衫贴在他蓝色的T恤上,象那两个男人血浓于水的父子情。心突然尖了起来,刺破了血管,身体一下子被那些温热的血浸泡起来,对幸福的理解酸疼的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可是生活中的常事成了突然的碰上,无可奈何的讽刺起来。
我不明白我舍不下什么,把自己搞得好象伟大到无耻的地步。只是不由自主的被这些细细的飘满楼的有声和无声的亲情推动着,挪不了步子。那些晾在铁线上的衣服摆在风里,五颜绿色的,把楼变成了一只方形的花瓶,插满了细碎的生活。
也许哪天它成了我收进梦境里的一点涂料,轻而淡的浮在我们生活过的往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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