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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玛依广播电视报》发组诗《新疆画册》

(2022-04-01 09:31:04)
标签:

新疆画册

分类: 原创诗歌
《克拉玛依广播电视报》发组诗《新疆画册》

样报


                 新疆画册(组诗)

                     .郭志凌

 

  天山是用来想的

 

只想调一种颜色。只想泼墨

只想抚着凸起的部位,摸出嶙峋的气节

只想颅顶聚集的留白,仙气飘逸

只想唇间吐纳的雪莲,沁入心脾

只想着一滴泪,把往事冻结

只想着一句话,把恩怨解开

 

只想一条横在中央的躯体

是一条缝合线。而不是用于,把南北分开

只想一方镇纸,来自你肋下的豪放

只想渲染一生的履历,以冰雪释怀

只想一次仰望就成为终身

只想一次虔诚就成为永恒

 

  伊犁;乔尔玛

 

阳光就分配了一片草原

有光线的咀嚼,多了温暖的成分

山上挂满了松树,深得像渊

光漏的间隙,认出了绿色存在

 

我只看到四分之一的草坡

只认出两匹马,甩着晌午静谧的时光

一本摊开的画册,通版的向阳山坡

犁铧迅猛地,把两页微醺的青翠

往两边,深深犁开

 

远远望去,马很小,像爬行的蚂蚁

只有剪影朝天发出“咴咴”的嘶鸣

背景就虚了。天马即使着陆,

还是踩着云朵——

 

  赛里木湖

 

就算攒了局,我也往里钻

只要泯灭不了,我会在岸上嘬哨

让湖里的天鹅飞起来,翅膀也沾一沾

天上的蔚蓝——

 

塔城:巴音沟大峡谷

 

这该用多大的广角?

阳光把峡谷的顶部铲平,向下

砌出台阶。神不会拾级而下

焦墨勾勒出飘逸的褶皱,盛唐的

衣袂尚未风化。光的尾指轻描淡写

就弹去历史的尘埃

 

融化不久的颜料,一坨一坨掉落

炭黑、淡蓝、青灰,暧昧的墨绿,以及

尚在涂抹的鹅黄——

平视过去,一幅绚丽的丙烯,笔触还

没有干透

 

一群洁白的云,被谁牧放?

在狭隘的坪上,踱着宽阔的步幅

颌下撅起的胡须,不经意,就拂去了

我们眼睛里的障碍

 

 

 可可托海:石钟山

 

好像世界上剩余的痴情汉,都来过

好像捶胸顿足,嚎啕几声

就能让爱,死而复生

 

可可托海。不酿造爱情,也不创造神话

羊群经过的地方,以前是牧场

现在还是

只不过,年轮在地下形成很大的坑

地面上矗立的怪石,就是坑的填充

一排兀立的石墙,不是泥塑

光阴在这里很好的得到体现

壁上的武士确切活着。闭上眼

你能感受一部壮阔的厮杀

睁开眼,护具下流出的血,把一面墙

镀成斑驳的青铜

 

岁月在这里,拉也拉不起来

它跪一步,一个泪槽

——身后是疆土,身前是卫戍

 

  阿克苏:温宿大峡谷

 

如果是微雕,我会用檀木配座

奉在书房。让语言流畅,心态平顺

不开天门,不羡神仙。一个糟老头笔下

接着地气

 

——敲定这是温宿的黄昏

山色渐变。目前通身都是铁锈

我希望这锈不洗。这是流连的时光

忘记了返程

 

活的方式有多种,孤立也是一种

碳化过的陡峭,有硅化的味道

庆幸这种染色,被我钉住了瞬间

庆幸这个瞬间,让我忘掉恒久

 

 

   伊犁:巩留

 

正午的大灯射到山梁

我数到九,是不是数到了极限

羊啃食嫩绿,也不厌倦枯黄

贪婪的日子不知饱胀,活下去的

指针,随时都可能卡住

羊群会不会把阳光,啃的

只剩下根茬

 

溜背似的光滑

幸福能不能站稳

牧羊的少年干脆躺在风险上

亟待盘旋的鹰,把一颗早已迸裂的心

叼给山梁那边的人

 

   

 沙湾:鹿角湾之夜

 

守夜的月亮,想在山峰上歇脚

皎洁也有走不动的时候

 

唯恐嶙峋的山尖,把图腾扎破

唯恐游弋的青狼,亮出獠牙

雪在匆忙间,来不及调度。恨不能

化身一张巨网,生生把她托住

 

月亮。在距山顶不远的地方

停下降落的速度。她明眸善目

疲态可掬。天上的,地下的事,她全知道

只是不愿轻易点破

 

守夜的月亮,想没想过在人间逗留

想没想过,如何让那些盲目膜拜的人

从梦中,正常地出走

 

 和田:民丰

 

夕阳用余光打量稀疏的苇滩

芦花倒伏着,扛起金属分摊的辎重

漫长的岁月都熬过,还有什么

不能承载

 

民丰储藏着繁多的矿物,像天然磁场

我们聚焦的风物,不容许目光

移向别处。十几峰骆驼,楔子般

楔进苇滩。回家的路,注定会扬起粉尘

一种古老的讯号,炊烟在远处回应

 

权且芦花就是生活的琐碎

生命不可或缺的元素

权且苇滩就是民丰的插画

精辟的文字留给未来书写......

 

            

  塔克拉玛干沙漠

 

塔克拉玛干豢养的风

成天鼓着腮,一刻也不消停

经年累月,把远处的沙子运进来

吹出自己喜欢的形状

它吹出的波纹,美的无与伦比

它圈出的领地,鸟都飞不进来

 

塔克拉玛干。再强的植物

都无法落户。原居民开始沉入地下

新取了名字:姓氏石油,取字天然气

塔克拉玛干。还是没能阻止

一部分胡杨在边沿落脚。还是没能

抵挡更多的钢铁,在中央扎根

 

塔克拉玛干。该到了改称呼的时候

进的来,也出的去。一条柏油路

勒住沙腹,让它,一点脾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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