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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  【散文随笔】

(2011-07-13 23:04:20)
标签:

大沟

褂子

梭梭

半导体收音机

杂谈

分类: 散文随笔

知了 <wbr> <wbr>【散文随笔】             知了

 

在城市里待了这些年,似乎很少听到知了的叫声。

兴许知了不喜欢楼盘,不喜欢尾气,不喜欢熙熙攘攘,不喜欢没玩没了的电视剧。

记忆中的知了,几乎遍地都是。走在树荫里,它就在头顶。走在月光下,它就在空中。伴着凉爽的微风,躺在院内的行军床上,你可以尽情欣赏它们不知疲倦的合奏……知了……知了……

打开电脑,百度里一搜。才知道知了只是俗称,它的学名叫做蝉。

70年代,我只是个懵懂少年。除了给父母惹麻烦,几乎空不出一天不让父母操心。那时候家里没什么电器,甚至连个半导体收音机都没有。母亲很能干,白天上班,晚上开完会还要替我们做衣裳。全家的衣裳就靠那台上海牌缝纫机,只要听到嗒嗒……嗒嗒的踏板响,我就知道,母亲一定是把姐姐穿小的裤子改给我,把我穿小的裤子改给妹妹了。那时家家都一样,从大人到小孩,没见过谁的膝盖屁股不打着补丁,新衣裳只是过年或者参加歌咏比赛的时候见过。我还记得有一个段子怎么说来着?对了,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满大街一水的藏蓝,从头到脚。我曾经好奇地问过母亲,我身上穿的布是什么布,怪结实的,除了淘气,刮破和蹭破,补个补子,穿这么久都穿不烂。母亲说是咔叽或什么的没听明白,从别人嘴里知道当时最兴的布叫做华达呢。

其实我们衣裳新添的破洞和拉开的口子,并不多是与人打架硌在碎石上,或者因为过分淘气,翻过立着碎玻璃茬子的土墙,被大人撵着,慌不择路刮破的。我们有个秘密,大人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们还当做秘密,以为大人们不知道。

离住处不远,戈壁就呈现在眼底了。

黄的面积总是大于绿的面积(面积这个词还是上学后学到的)。平房一排有六家,一排一排像搭的积木。我父母是河南人,许是好容易养成的习惯舍不得丢吧。平时简单的饭菜就在家里吃,要是改善一下,做个麦面擀面条什么的,父亲一准端个海碗,走走蹲蹲,几乎绕着平房转了几排,才拎着个空碗,面带得意地哼着豫剧回到家。

还没上学,(六岁了,放到现在已经在读一年级)。闲来无聊,我总是和邻居的小伙伴们去房后的山沟捉知了。当时的政府只顾着“抓革命,促生产”,哪有什么地名委员会,好赖替几个地理突出的地儿取个名。那时候我们管房后的山沟叫做一道沟、二道沟……以此类推。父母们都不让我们超过四道沟。因为过了四道沟就离家很远,一点都看不见。再者,四道沟往后山势嶙峋,你在这头吼一声,远远地那头就有了回声。父母们吓唬我们,说那里有狼,专门候着偷吃小孩。说别的,都不管用,就这招厉害。

好歹那时候有了水果罐头,吃过的罐头,瓶子都舍不得扔掉。我们一人揣一个空罐头瓶,里面塞些梭梭秧子(防止捉住的知了,轻易飞掉),把父母上班用的军用水壶灌满了凉水背上。

一路都是知了。我们不想离家太近了让家长看到,舍弃了近的,往远地走,一般进了二道沟,就不会有人看见。

知了的劲头很足,扯着嗓门地叫。它们都呆在梭梭、红柳和其他叫不上名的植物里。这儿捉知了不像内地,执一根长杆,杆头上拴根马尾什么的,瞅准了去套。这儿简单,循着叫声,到跟前时放缓步子,踮着脚尖,把身上的蓝布褂子脱了,攥着领口,照着知了的方位,抡圆了,使劲抽下去。褂子散开罩住知了,你可以不慌不忙地一点一点卷起褂子,待露头,一把抓了,放进罐头瓶,盖住了,去捉下一只。

眼看着日头西移,手中的罐头瓶也快装满了,伙伴们有催着回去,说肚子叫呢,再不回父母该骂了。我想捉满,口里答应着就好就好,眼睛一刻也没闲着。盯紧了不远处的一蓬梭梭,响声连着片。这下可让我逮着了,一褂子下去,还不得搂七八个。动作姿势什么都没变,只听得“嗖”一声,一条马蛇子(学名叫蜥蜴)从里面窜出来,惊出我一身冷汗,“妈”的一声特别凄惨,我脸色煞白,心跳加速,也顾不得褂子不褂子,扭头就跑。余光中见那条马蛇子抬起头,朝我望着。我觉得它在嘲笑我,当然,如果它会笑。后来我见了蛇就恐惧,兴许就是打这儿来的。再后来想想,一条小小的马蛇子并没那么可怕,关键在于我当时太专注于那伙知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伙伴们过来安慰我,倒觉得不好意思。惊吓过后,肚子叫得特别厉害。我们像往常一样,找个避风的地方,垒几块石头,拽了几根干枯的梭梭,点着。然后找几根细小的红柳枝,把知了下半身揪掉,只留头部以下干净的身子,串在红柳枝上,放在火上略烤一下,就撸进了嘴……

原先并不知道有一道菜,几十年后很火,叫做什么“油炸知了猴”。

引经据典地翻一翻资料,才晓得“蝉猴性寒、味香,具有散风宣肺、解热定惊等功能……。”读这我就看不下去了,难怪每次捉回去的知了,被父亲收拾收拾,放在铁锅里一炒,三下五除二就光了。既然知了营养这么丰富,吃不上或者吃不起肉,应该算不上寒碜了。

说起来,这火烧知了的吃法,我们可算得上是鼻祖。

夕阳把山映得红红的,煞是好看。可惜那会儿不懂摄影,即使懂,也买不起照相机啊!几十年过去,我还真爱上了摄影,置办的“家伙什”都值好几万。前阵子看报纸,知道我们捉知了的地方有了地名,叫做西大沟,听说还要规划成自然景观。

想着过去捉知了的趣事,我还在过去的二道沟发呆,似乎忘了我早已支好的三脚架,忘了挨了两个多小时,等着拍晚霞。

是啊!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那些形态迥异,色泽艳丽的山,出现在照片上会那么美!肉眼看不透的风景,借助现代化的数码相机,什么都有可能。

其实还是我错了。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当时连肚子都顾不了,谁有闲心去顾那堆石头。历史是残酷的,当你得到了你想得到的,却在无形中,失去了你曾经拥有过的。这就是历史,这就是生活。

知了,你替我找回了记忆,我曾经差点丢失的蓝褂子,此时,就搭在天上。

 

                                      2011年7月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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