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自己的诗路

 ——简论诗人郭志凌的诗歌

                                         。贺海涛

    从大路上向我们走来的永远洋溢着朝气和微笑的诗人就是他：郭志凌，一个大西北的石油人。他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笔耕不辍，向读者奉献出三本精美的诗集，值得称道。

    认真研读郭志凌的诗集《鼓手》《前倾的风》和《冬眠的闪电》，思索了很久，想起一个问题：有才华的诗人总是从初显灵气到艰辛地持续地历练找到方法然后才创造出自己的风格，没有哪一个诗人一上手就写出众口称道的好作品的。谁都有激情，有的人来了激情是唱歌，有的人来了激情是跳舞，但独标一格的诗人也唱了也跳了但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在于诗人冷静下来后把这种感觉写出来了，而且绝不直白，颇具艺术素养，这里面就有寻找自己并在得体的方法中传达表现自己的艺术氛围中心灵真实结晶的意味。郭志凌的《鼓手》显示出的是一个初涉诗歌的青年作者真诚但有些粗糙的作品结集，他在诗艺上还没有切中重要的主要的穴位，他在趋向精致璀璨的诗歌意象上还没有登堂入室，只要有过几十年诗艺训练的真爱诗者仔细想起来当年那种分析比较学习思考创作最后确定一种属于自己的写法之后总是长长出一口气：我们费了很大的劲儿终于越过了壕沟去走上天桥，那种状态真难熬啊。

     什么事儿能困住诗人郭志凌？难不倒我们的志凌。他越过去了，当然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以诗集为证，就是眼前这本新作结集《冬眠的闪电》，雄浑，厚重。

    支撑男儿诗笔的就是大丈夫身上的那种血性，如果一个男性诗人出来的作品没有任何思虑后的果断劲儿阳刚气，这个世界要男儿有何用？

    正是在于郭志凌诗作中的昂扬血性才弥散开一股强烈的带有帅气的情调儿，有些挑皮，有些狡黠，总体上把传统和现代结合在一起，结合得自然浑成。

    郭志凌诗歌的状态在松驰中隐含张力隐含生命意识，他的视角总带有倾心和陶醉、静与动的元素，他更倾向于把人的元素物化在大自然的平静和流动之中，如他的《天山雪》是这样呈示的“盘踞在天山上的雪，是雪的贵族/她高贵的气质，太阳都不敢侵扰/太纯净了！姿意侧躺在山顶山腰/白玉般的肌肤，是虞姬一样的美人/依偎着英雄的肩膀/她不屑装束的慵懒的举止/雄鹰都收不住翅膀/能被太阳尊重的雪，只有在天上/能让天山矮下身子，甘愿/奉上珍异的雪莲/一动也不敢动，一声也不敢吭/谁会有如此的力量”郭志凌把一种情愫一种妙趣把审美上的大与小、重与轻、刚与柔非常自然地书写了出来。在郭志凌的诗中意象的趣味展示多于理趣，他深知在诗歌中说理是古今中外所有诗家之大忌，他总是有意识地避开这条小径，重视以诗化情绪的过程向读者输送言外之意，他在把握，他遵从诗歌女神的神秘召唤。

     郭志凌处理诗歌绝不在结尾点题，他总是把读者诱惑进一个过程，把读者带入一种始终在路上的感觉，如“点缀草原的野花，向纵深蔓延/庆幸世界没有彻底地沦为色盲/躺在白云下的那拉提，绿得太浓，绿得太腻/就连偶尔经过的微风，通体都透着翠绿/那拉提，神仙居住的地方/请允许我拥着心爱的女人/像一团云，忘情地从高处滚下/变做两只鲜活的小羊……”象这样生动活泼的过程感在场感在郭志凌的诗歌中相当多，可谓涉笔成趣象大于意。

      郭志凌诗歌中豪迈精神并非粗豪，他实际上总是机敏的安排一些意象，这种豪迈也并非一定要写天山大漠才有，就是写一些微小的物象他也能洞开一方天地，如“古丽，你年轻的欲望让春天冲动/引发春天的河流，尽情地宣泄着——/天然的和田籽玉，不再把自己掩埋/就挂在春天的脖颈上吧，让它汲取自然的光泽/我只能把自己粉碎了，做一捧养分十足的花土/我只能把泪水淌干了，滴入我最后的情感/古丽，我心头怒放的花朵，你开吧！即使你的努力留不住我的生命/你也一定会努力地留住春天……”在这样的诗中诗人郭志凌那种英雄气不是豪气冲天的表白，而是在喃喃低语中在绝处逢生一般的旁白式的叙述中流露出来，尤其是结尾两句从生命一层的个体角度跨闪到一种宏观的普遍层面上，在对比中求得张力，在反差中获得和谐，郭志凌在这一点上可谓老到。

      郭志凌饮酒之后那种先锋前卫的神态之中，一般人不近距离地深入他，不会想到他现代和时尚的洒脱中居然深藏着一种浓厚的传统情结中国式的英雄情结，如《鼓手》中的《南湖红船》《想到团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篇什，又如《冬眠的闪电》中的《想起列宁》、《去俄罗斯之前》、《莫斯科红场》、《圣彼德堡》、《涅瓦河游船》、《在女英雄墓前》等作品，无不闪烁着一个从小有理想守纪律爱思考的六十年代生人作为一个诗人进入诗歌之中的艺术表达，这在克拉玛依诗群中是个特殊的现象，在新疆六O后出生的诗人中也是个特殊的诗歌领域，也就是说不论时尚这风无论刮来刮去，过去时代的烙印在诗人意识的年轮上一般不会轻易地褪去色泽，诗人郭志凌在这几十年的生命岁月中一直保持进取的态势，他身上有一种既能劳作也会潇洒的精神。在这一首诗作《在女英雄墓前》的诗行中诗人作了这样深刻以至于令人震撼的叙述和描写“我长时间，驻足在卓娅面前/她年轻俊俏的脸，向天空张望。饱满而坚挺的胸/还在为她的祖国，遮挡着子弹/我按捺不住的泪水，顺着她/遭遇绳索的脖颈，迅速滑落——/在她唯一裸露的左乳上，吸吮英雄的养分/我不敢想，这只应该哺育更多英雄的乳房/被法西斯疯狂切割后，成为二战史上/最为强大的爆炸点/卓娅/丹娘！一个女英雄的名字/她没有死。你看她努力要站立的双膝/在铺满鲜花的泥土上，动作依然那么连贯……”在这首诗充分地凸现出诗人郭志凌独特的驾驶题材的较深的艺术功力，他在诗歌的“高台跳水”之中总是能一层一层跳出新花样儿，他喜欢在题旨的延伸之中聚集放大凸现，他在这首诗中把各种女英雄的感染力通过丹妮·卓娅的神态传达了出来，暗含着保卫和平厌恶战争的神圣情感。

     总而言之，新疆诗人郭志凌经过认真而快乐的诗歌艺术追寻和探索，找到了他的诗歌之路，在这条建设性的结构之路上既有高蹈昂扬，亦有玄机趣味，一如在英俊的诗人郭志凌内心条理井然。冬眠的闪电箭在弦上引而不发，一旦苏醒，君觉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