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新疆的人文、地理、风情
(2007-07-02 01:16:15)
一大坨金色，被外出一天的羊群踢翻
金色和尘土勾勒的羊群，只剩下虚的轮廓
贴着山脉流淌的夕阳，很容易就让我们
想到破碎的，新鲜的蛋壳
——只有乡村固守的炊烟，能够让疲惫的心
暂时离开都市的浮华。一顶旧毡房
走进我们的视野。一起被收容的，是一头
黑底白花的奶牛，鼓胀着乳房，温顺地
倚靠在女主人，娴熟的十指旁
哈巴河的嗅觉，已经被牛粪燃烧的傍晚
完全堵塞。即使你拥有一对鹰眼
你也无法分辨：一群被尘土包裹的羊，靠着什么
准确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邂逅了一棵胡杨。是在与秋天
分手的最后一刻。秋天吝啬到
不给你最后的安慰
它拖着金币一样的叶子，走一路，洒一路
身影憔悴的，让你忘了，所有的抱怨
甘家湖不是风景区
甘家湖是乌苏市辖制的一处农场
你看到的胡杨，现在只剩下几棵
它具体的年龄，农场活着的人，都变得口齿不清
——探询胡杨的树龄，已经没有意义
金子一样响在风中的音乐
让它皲裂的肌肤，一块一块断开
你想像不出这样一棵，没有离开土地的植物
在冬天凛冽的寒风里，与死去的秸秆
几乎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是：秸秆死了、枯了，被犁掉后，腐烂了
胡杨的躯干，依然挺着、抗着、裂着
依然和往年一样，从淌不出血液的伤口
拱出，报春的第一片嫩芽……
我遇见的，都是虔诚的穆斯林
等待每一个神圣的清晨
像等待每一顿简朴的早餐
四面八方的教徒，像使用语言一样
重复着相同的礼仪
穆罕默德的胡须，修炼的一尘不染
月牙在肃穆的塔尖上，忍受着霜寒
喀什的嗓子，被清洗的，没有一丝杂音
那些穿着袷袢的农民和穿着西装的官员
面朝同一个方向，匍匐在坚硬的地上
呢喃着。惊讶的游客只能张着嘴
却无法发出声音
很快就能从人群里捉到她
尾随的影子，在拥挤中喊出了声音
收获麦子的季节，也收获爱情
麦盖提的汉子，已经无法抵挡
雪山的诱惑。就像孤独过久的狼
就像惊恐望向天空的眼睛，被一双
硕大的翅膀渐渐笼罩
希望自己是鹰的男人
把翅膀缩小在嘴唇上，意念只要一张口
就能发出，雄鹰的尖唳
——古老的叶尔羌河，从湍急的喉咙
分泌一种罕见的，浑厚的低音
黑色面纱罩住的青春，不知今晚
被哪一个猎手，一举手，一投足
就会把她们，从青涩
引向成熟……
你要恨我，请把我放弃
你要爱我，请把我追逐
哪怕鞭子，暴雨一样落满周身
哪怕爱情，一次就布满补丁
哈萨克的马，不需要鞍鞯
哈萨克的爱情，不需要蜜糖
哈萨克少女的性子，就像马鞭上的铁钉
哈萨克少女的情怀，博大的
像跑不到尽头的，尼勒克大草原
只有爱上草原的青年
才配跑在少女的马头前
只有驭术超群的青年
才能诱使少女的马儿
——呼呼地，打着响鼻
注：“姑娘追”是哈萨克青年男女喜爱的马上游戏，
一般在喜庆节日举行，男的在前面跑，女的在后面追，
追上喜欢的男青年，就会用马鞭轻轻抽打。
鲜艳的阿德莱斯稠，流淌在和田
繁华的街巷。扎染的丝花
一年四季盛开
谁能把布谷鸟衔在利喙的种子
播种在记忆中，长出耀眼的风景
谁能把布谷鸟打开的翅膀
纺织在爱情里，立下至高的誓言
春天的气息，浓郁地，让我们喘不过气
美丽的倩影，热烈地，让我们忘记离开
阿德莱斯，难道仅仅是一匹丝绸？
春天在此扎下很深的根须
阳光在面容姣好的维吾尔少女身上
恣意地凹凸
巴扎是不是扎堆的意思？
太阳站在肩膀，伏在背上
汗水不停地往外涌、涌、涌
人和人挨着，空气也只能被动地
踮起脚尖。有这么多需要交换生活的人吗？
汗腺里的膻味已经隐藏不住了
我想今后，至少目前，不敢再想
煮在铁锅里，泛着油腻的羔羊……
其实活着就这么简单
很多的事，都被我们自己复杂化了
人是希望交流的，谁会无缘无故
豢养孤独呢？对于思想贫困的人
影子就是伴侣。没有阳光的日子
影子也会离开——
几个衣衫褴褛的苦行者，摇着萨巴依
披挂着铁链，仿佛一生，都被苦难锁定
幸福。对他们，成了歹毒的咒语
——巴扎不是扎堆！巴扎是形成规模的
农贸市场。和田的巴扎，更像一座教堂
人们每天进进出出
除了换回一些必须的食品，也交付
内心积攒的罪孽
只想去楼兰
尽管没有一条精确的线路
让我径直抵达
我怕我的轻率，继续带给她伤害
我怕一个人缔造的梦，害更多的人
进入梦魇——
沿途遗落的烽燧，坍塌的，不够彻底
一只引燃了羽毛的信鸽，指引我
找到破损的织锦和残缺的简牍
如此我相信自己，将要得到
比斯文.郝定更能证明古城价值的信息
楼兰的消失，让历史亢奋
——这毕竟是沙漠，在吞噬之际
吐出的几根脊柱
只想去楼兰
只想从一具独木炮制的棺椁
找一根，弯曲良好的，棕色毛发
找到那位，让世界诧异的欧罗巴女性
曾经的魅力
情愿楼兰，是这位美人的呢称
情愿我的梦，与美人款款对饮
喜欢
0
赠金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