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欧行诗草
(2012-07-10 20: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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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行诗草：铁力士雪山威尼斯古罗马广场艾菲尔铁塔凡尔赛宫塞纳河 |
分类： 诗歌 |
用个总题，将已经写的都集中到这题目下。将陆续添加。
新下的雪，落在
亿万年的雪上。我们
也如刚飘来的雪
内心变得与这冰川
一样坚硬而寒冷
降下的雪不再飘动。
风，不从天上
而是从悬崖下袭来
自下而上，吹我怒发成剑
如铁力士，直指
一无所有而永恒的苍穹
雪下面是雨，然后是
山下的夏天，万物葱茏
冥冥中是什么力量
使世界如此？
吃草的奶牛，卧睡的猪
都比我愚蠢或智慧
经历亿年积寒下到山底
我
一直没有融化
海。海盗。密集的房屋
房屋下更密集的
看不见的巨大木桩
都在微微荡漾：
威尼斯，是其神秘的联系
也是这联系的因与果——
我隐隐感觉到
它掩饰住的微微不安
几乎没有风。
风都已经离去，我们到来
投下又带走自己的影子
阳光，过于强烈
太多的桥，架在
从大海分割出的虚假河流上
但无比真实，整个威尼斯
就是一个
无论世界发生什么
都一直继续的梦
它因此是一个奇迹
像不能看清的记忆
坐在贡多拉游船上
我想起了我在长江流域的
渔民生涯：乌云逼近
呼啸的风暴逼近
其中有我一直没弄明白的
反常与深邃
传说和神话，是它的本质
但它真实地存在于这里：
恺撒被谋杀的血
一再被暴雨洗去
更换为阳光的气味
安东尼、奥古斯都大帝也都消失
权力，依然是人类
由生到达死的弱点
游客与权力无关
这废墟，这废墟上仍存的建筑物
卡皮托林山，都与权力无关
都穿行在时间之旅中
满怀目的却并无目的
像时光一样流浪在这广场
影子有时很短
有时很长
不能怀古。传说与神话
不能证伪，也不能证实
何况这是异国，历史也与我无关
没有历史的想象一片黑暗
因此起它的空虚
但仍然有什么在黑暗中醒着
像古罗马的士兵依然在行进
给这里，给世界
带来无数夜晚……
是的，这是古罗马广场
人头攒动
携带着各种美德、各种罪行
来到这里，贪婪地观看
而不理解
——我又理解什么？
我散漫地穿行于他们之中
没有人问我来自何方
这钢铁，集合，涌入空中
再不回来
回来的是登塔的人
重新踏上地面，在
任何时间
但只在一个地点
它们什么也不需要
甚至也不需要死亡
阳光，月光，风雨和雪
都从其表面跌落
这些
黑色的钢铁，活着
但从不呼吸
战神广场。它们是战神的
化身，或者是对战神的反讽？
塞纳河在其投影中流过
不能返回源头的水
一如它收不回的影子
沉默而又喧嚣
安静而又颤抖
不远处，有相对于尘世的教堂
艾菲尔铁塔
是另一种教堂：它来自尘世
不离开尘世
但没有肉体，只有
铁的骨骼，孤立
没有人敢将它安慰——
它可以被出卖，但不可以被搬动
它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在这世界
于我，占地6.7平方公里的它
是多余之物
于世界，它却多余而必需：
极尽奢华。古典主义的美
像一个帝国交出的梦
或者命运
引发着持续的
从各国涌来的后来者的叹息
我感觉到它的空旷
富丽豪华中的空旷
感觉到有乌云从空旷中涌来
——多位路易和拿破仑的
幸福日子结束了
巴黎，和整个法国都在下雨
我来时阳光强烈
但它们都在
凡尔赛宫的外面：
阳光，无比明媚，也无比苍茫
是巴黎的下午，塞纳河
几无波浪地流淌
短暂地承载着我——
这多么像异国的光阴
我仅仅浪费它一瞬
一座桥，又一座桥
三十多座桥，如塞纳河一样
穿过巴黎市中心——
桥是另一种形式的渡口？
渡着众生也渡着自己
而我此刻从水面
穿桥而过，看到它的内部
看不透的是水。
塞纳河的水也如此
它们，众多的永远的牺牲者
现在静静地流动在牺牲之前
与我中国家乡的水
如此一致，从不后悔
来到人间
我忘了这是塞纳河
当游轮泊岸，我一阵迷惑
因为那说着异国语言的人
因为那河水：
几无波浪，也没有漩涡
也看不出它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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