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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城晚报》2009.10.26

 

 重阳之夜 

 

    1

 

夜享受它的黑暗

这是它的权利

 

月亮不曾升起

就出现在头顶的天空

但它会比夜提前消失

带走它朦胧的光

 

夜晚是另一些生命

活动的时刻，是另一个世界

人应当谦虚地

睡眠，不必做梦

 

现在，有一只不知名

也不可见的鸟

在它的啼鸣声里面飞

那啼鸣声急促，清脆

速度很快，渐渐地听不见了

像地球在夜间的旋转

无声无息……

 

    2

 

学会沉默的季节。

这时有人突然看见

山顶上从不消融的积雪

 

钟声和水声都突然大了起来

 

一些植物仍然在开花

霜在夜间出现

在一切物体的表面，也在

看不见的事物的内部

 

天凉好个秋

 

      3

 

月亮照耀着亚洲

海在闪耀

陆地在漂流

 

月亮照耀着亚洲

灯火闪烁

到处都是深而又深的秋天

 

月亮照耀着亚洲

道路沉默

风展开自己，摇晃着天空

 

从月亮那儿来的

只有月光，明晃晃的月光

今夜向亚洲尽情倾泄——

 

拒绝月光的是树林

是泥土里沉睡的种子

一个从过去隔离出来的梦

 

月亮继续高高照耀亚洲

陆地继续在漂流

秋夜的寒意正在

带领我们进入那未卜

但可知的未来

 

      4

 

我无法入眠，因为

我无法忘记的月光

它越过重重时空

突然到来

要我看它照耀过的一切

如何重新出现

就像一种再次诞生

真实于这个夜晚的

 

存在之物

否定虚构

 

我相信这是真实的

我并不是在朝回忆张望

——意义是真实的

首要元素

与我毫无关系的东西

等同于从不存在

从来不曾被月光照耀

 

但我隐藏起了一些

我在重新回来的

月光中发生的事情

原谅我不能把它说出

原谅我小心地

避免触碰它——

月光很好

它渗进我房间的夜色

使我今夜无法入眠

心情惆怅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