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  外

群狼出没的夜晚，月亮

隐入厚厚的云层

腥膻的气息就是

那些令人害怕的

生命的气息，它们在风中

久久不散

隐藏着白色而尖利的

牙齿的渴望

还有那人不能听懂的嚎叫

像撕开猎物躯体那样

撕裂开夜

使它不能完整，并且

裸露那本来内在于夜的

森林、山峰和湍急的河流

使它们复归于史前

不安而焦躁地等待

的确令人害怕，那异类

那生食有血肉之物的

凶悍的狼群

从来不是哲学研究的对象

虽然它也存在着

奔跑，绝望

将不可能忍耐的

一再忍耐

或许也有例外，当毛茸茸的

狼崽诞生，灰色的

甚至是金黄的狼崽

闭着眼睛

稚气地哼哼着，拱动着

摩擦你的手掌

像在危险之地开辟道路那样

向你要求喝奶

                     2002.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