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出去创业,每日早出晚归的,看他每天吃不到正点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和老公原本只有周末才起灶的我退了晚上的健身卡每天都要做些儿子喜爱的可口饭菜,夜里提前为儿子暖好被子,等着八点或九点给他开门、给他盛上热乎乎的饭菜、给他端盆热气腾腾的泡脚水于电脑桌前、给他拿些爱吃的水果放在床头、给他备好早起要穿的衣物…
今天,蓦然回想这些行为多像我的母亲
去年底家中意外失火,结婚二十载辛苦建立的家就这样毁于一旦。望着凌乱、破烂、黑乎乎的家乐观的雪尔没掉一滴泪,随后就带着儿子和我那些最爱的毛熊玩具暂住母亲家里。那些日子,兄弟、侄子以及我们一家三口都回家吃饭,每天下班我都可以吃到母亲提早备好的热乎饭菜,每个夜晚母亲要为家里所有的人提前暖好被子,我直接钻进热乎乎的被窝里,母亲则坐在雪尔床头的椅子上,边玩小游戏边和我唠嗑,直到雪尔迷糊地不吱声,母亲这才闭门歇息。那些日子的每个晚上我都要抽空清洗这些熊玩具,家人都不解的责备我:不赶快清洗家里的衣服,干嘛费时费力地清洗这些烂东西,早该扔掉了….唯母亲在操劳家务之际乘我上班的空当为我清洗这些玩具,她看雪尔每天清洗到夜里九十点,怕洗伤了胳膊替我分担,家里唯母亲不说这些玩具是些废物,她理解女儿的情思。
细思量自出嫁来我从没回娘家居住过,结婚生子,忙忙碌碌直到孩子长大成人,多时给父母打个电话,偶尔送个早餐或周末过来给父母做些喜爱的饭菜,不觉得已经离开生我养我的父母二十二载,如今他们已白发苍苍,身体不适,依旧每天操劳着,雪尔曾奇怪的问母亲为何每个晚上给所有的人要暖好被子、给每个人端洗脚水、给每个人拿些水果和喝的在床头…她笑着说:由不得自己要做的,即使你们再大也是我的孩子….
的确,雪尔为孩子心甘情愿、事无巨细地做那么多事情,为父母做了多少呢?我为孩子洗过无数次脸,我为孩子擦过无数次屁股,我为孩子剪过无数次的指甲,而为父亲在他手术后躺在床上洗过一次脸、在他手术后出院半年多的时间腰里带着硬邦邦的模具不能弯腰时只擦过一次屁股。父亲手术后腰不能弯下,脚趾甲总剪不到位,何况父亲脚拇指的趾甲总嵌入肉里。其实我有这样的专用指甲刀,那天母亲不在家父亲叫我帮他修剪,雪尔踟蹰除了孩子从未抱过他人的脚呢,可是第一次抱着父亲的脚修剪指甲时雪尔尽也泪涌满面,一双干枯的脚,裂皮的脚趾、增厚的指甲,这是昔日为这家遮风挡雨的一双坚实的脚么…
父亲自打做了腰椎手术,背痛折磨得他整天要么躺在床上要么跪在床上,母亲则照顾父亲又要操劳家务。在家居住三个月的时日里,父母为了我刻意改变他们的作息习惯,每晚早早关了电视或关了声音即使睡不着也悄悄躺着,每天早早醒来也不再唠嗑说话,怕吵醒了我…在家的这些日子每每看见他们的蜷缩的背影我就难过的时时抹泪。当雪尔装潢好准备搬离的前几日,母亲吃不下睡不好,父亲也时时叹气,我知道父母已经习惯每天夜晚有我们做伴,有我们陪他们说话,我知道父母最怕的不是疾病、不是劳累,是心头的寂寞。搬回住的那天,下班后我就直接回去了,夜晚母亲电话问我:就这样不会来了么?那微弱、哽咽的声音使我难过了几日才敢回去拿自己的日用品,才敢微笑着面对他们的目光。
搞不懂乐观坚强的我在父母跟前为何变得这样脆弱,就像今天想起了他们依然会泪涌眼帘,就像今天想起心头的纯净失真时,我依然会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在心底雪尔一直为自己保留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一片纯净之地,当真正面对人间烟火中最真挚的情意时,竟这般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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