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山原来在这里

● 丁永林

    在梁山县城西北21公里处，黄河南岸，黄河大堤脚下，有个叫赵堌堆的村庄，现为梁山县赵堌堆乡政府所在地。据《山东省梁山县地名志》记载，“该村始建于唐朝末年（公元907年），原名杨道沟（传为杨雄杀妻的地方）。后黄河决口，于村东北角冲成一个大堌堆，赵氏迁入后，更名为赵堌堆”。

    有一年，一个戏班子在该村唱戏，当演唱到水浒戏《杨雄杀妻》时，村民大怒，群起而攻之——戏子们落荒而逃。原来，这里是水浒好汉杨雄原形的家乡，《水浒传》中“病关索大闹翠屏山”的故事情节就发生在这里。

    后来，梁山一带因黄河屡决而频受水害，原“大堌堆”也被黄河水携带的大量泥沙淤积而逐渐缩小。抗日战争前夕，该村小学学生在“大堌堆”处挖土得一石碑，上书“翠屏山”。

    写到这里本来该收笔了，但总觉得该说点什么。

    《水浒传》中杨雄杀妻的故事是这样的：杨雄的妻子潘巧云与和尚裴如海私通，被杨雄的结拜兄弟石秀发现，石秀将裴如海杀死，并和杨雄一起，在翠屏山将潘巧云杀死，然后奔向梁山。

    每读到这一情节，不由地着实佩服《水浒传》作者的文笔，也着实不由自主地拍手称快：既突现了兄弟情谊，也除了奸夫淫妇。但细想起来，如果这事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却委实不妥。

    潘巧云和裴如海确实有私情，做出了不忠于丈夫、违反佛门清规的事情，但杨雄与石秀的做法却明显极端了：先是把潘巧云的丫鬟杀死，又将潘巧云吊在树上，割去舌头，一刀从心窝里直割到小肚子下，取出心肝五脏，挂在松树上……

    这件事完全可以采取另一种处理方式：发现潘、裴的奸情，不要这个老婆是可以理解得，一纸休书便得了，至多打骂一顿。因为毕竟夫妻一场吗，何必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

    退一步讲，如果杨雄一听到妻子与和尚裴如海私通的消息，便将潘巧云杀了，还可以理解为一时冲动。问题是杨雄是在知道了事情真相后，与石秀一同设计将潘巧云骗到了翠屏山杀死的，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请看《水浒传》的描写：

    ……石秀就劝道：“你又来了！你既是公门中勾当的人，如何不知法度？你又不曾拿得他真奸，如何杀得人？倘或是小弟胡说时，不错杀了人？”杨雄道：“似此怎生罢休得？”石秀道：“哥哥，只依着兄弟的言语，教你做个好男子。”杨雄道：“贤弟，你怎地教我做个好男子？”石秀道：“此间东门外有一座翠屏山，好生僻静。哥哥到明日，只说道：‘我多时不曾烧香，我今来和大嫂同去。’把那妇人赚将出来，就带了迎儿同到山上。小弟先在那里等候着，当头对面，把这是非都对得明白了。哥哥那时写与一纸休书，弃了这妇人，不是上着？”

    石秀、杨雄也是知法懂法的人，尤其是杨雄，他是衙门里的公人，更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可做，什么不能做。而且石秀还给他出了主意，让他一纸休书，弃了这妇人，可后来杨雄还是选择了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样，杨雄在人们心目中的好汉形象自然要打折扣了。

    所以，杨雄的后人把这件事看作是不怎么光彩的行为，以至发生了“戏班子在该村唱《杨雄杀妻》时，村民大怒，群起而攻之”的行动。

    翠屏山留给人们更多的也许是反思吧！

    1984年《山东省梁山县地名志》出版，将翠屏山列入“名胜古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