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街巷系列(45)——磨房街耙耳朵的故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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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虽不如西门老成都名片——宽、窄巷子有名,但也是地道的成都民宅老街。街上的36号,则是磨房街上一座有着高大厚重院门的公馆大院,跨过一尺高的门槛进门后,还有二门、三门、四门,大院套小院,“庭院深深深几许”这句诗,用在磨房街36号再合适不过。
后来,父母的学校迁到外地,磨房街又成了我每个寒暑假快乐时光最向往的地方。
新中国成立后他得到政府照顾,身体尚好时每天坐着人力三轮去“民革”文研所作文史研究。
外公威严,他的写字台我们谁也不敢动。那上面总是放着毛笔、钢笔,偶尔也有外公写了一半我看不懂的文章。桌上的香烟,是大舅、三舅从很远地方寄来的。有大前门、凤凰、有时是牡丹。我喜欢花花绿绿的烟盒纸,外公总是给我留着。二姨在盐市口一家银行工作,每天上班下班4分钱的电车也舍不得乘坐,一天四趟,
来回匆匆。哥哥姐姐是二姨的儿女,在家族内我们这一辈中,从来就没有“表、堂”之称,哥有小名“小毛”,我便叫他“小毛哥”。如此一叫,姐便躺枪,与“小毛”毫不挨边的她,委屈地成了“小毛姐”。后来大了,自然是不会再这样叫。多少年后想起来,这一声“哥”“姐”,仍让人忆起“小毛”时期的亲切和温馨。
我便欢天喜地自告奋勇排队,随着街边长长的队列一步步前移,到了,姐则会根据外婆的烹饪计划很认真地挑选割二刀还是肉瓤子或者各买一半。最爱吃外婆烧的红烧肉烧鸡蛋,这是祖籍浙江菜,又叫“元宝蛋”,肉不用说了,那鸡蛋更是分外入味。外婆夹一个放我碗里,用筷子拨开,哥或者姐再为我舀一勺红烧肉汁淋在上边,我总是不舍得一下吃完。即便是没有肉的日子,外婆做的蘸水冬瓜、鸡蛋炒韭菜花、还有鱼香瓮菜,至今回味犹香。那时候,摘下嫩绿叶子后的瓮菜杆也是不会扔的,切碎了,丁点菜油,再放几节干辣椒炒熟了,有绿有红,特香,也是下饭的好菜。最难忘的是每年的年夜饭,除二姨和我父母家外,总是有工作在省外的舅舅或姨妈回来,
房间少,又小,年夜饭餐桌坐不下,哥、姐、我姐还有我便被安排在厨房后面的小天井里,一张小桌,四把小椅,大人们有的菜一样不差,盛氏团年饭必不可少的“元宝蛋”一人一个。兄妹四人,年年其乐融融。
哥姐担心我摔,扶着后架在磨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自行车流中跟着跑。一天,我突然发现,他们放手了,远远地站在离我很远的街头望着我笑。不知是得意还是心虚,终于还是出事了,我的车撞上了别人的挑水桶。旧时的磨房街自来水没有接到各院落,人们都是挑着水桶去街头一公共水阀处挑水,记得每担好像是2分还是3分钱。我当知青后不久,哥姐从农村回成都工作,每天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挑水。我从乡下回成都玩时,便每天在哥姐下班前把厨房的两口水缸挑满。我还跟哥去挑过井水,井也是在磨房街,一处两边是高墙的深巷的尽头。站在长满青苔的井沿,一根近10米长的竹竿栓住水桶,井很深,哥用劲扯起来,桶里的井水,清凉透澈,喝一口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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