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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赏析)(译文)(原文)(注释)(作者介绍)

(2007-05-21 16: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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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集序

羲之山庄

王羲之

羲之家宴

朝圣节

 

19 兰亭集序……………………………………………………………王羲之


兰亭集序[1]
    永和九年[2],岁在癸丑[3]。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4],修禊事也[5]。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6]。又有清流激湍[7],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8]。列坐其次[9],虽无丝竹管弦之盛[10],一觞一咏[11],亦足以畅叙幽情[12]。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13]。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14],所以游目骋怀[15],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夫人之相与[16],俯仰一世[17]。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18];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19]。虽趣舍万殊[20],静躁不同[21]。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22],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23],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24],犹不能不以之兴怀[25]。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26]”,岂不痛哉!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26],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28]。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注释]
[ 1 ]本文记叙了兰亭雅集的盛况,表现了自己对宇宙人生的看法和态度,代表着东晋一部分士大夫文人的生活情趣。同时,又可以看出他们的思想修养、精神状态和文学造诣。
[ 2 ]永和:东晋穆帝年号(公元345—356),永和九年,即公元353年。
[ 3 ]癸丑:古代以干支纪年,永和九年在古纪年中是癸丑年。
[ 4 ]会稽(kuài jī):古郡名,在今浙江绍兴。山阴:县名,治所在今绍兴。兰亭:亭名,在今绍兴西南兰渚山麓之兰溪江畔。
[ 5 ]修禊(xì):古代民俗于农历三月上旬的巳日( 三国魏以后始固定为三月初三)到水边嬉戏,以祓除不祥,称为修禊。
[ 6 ]修竹:长长的竹子。
[ 7 ]激湍(tuān):急流。湍,急而旋的流水。
[ 8 ]流觞曲水:在环曲的水流旁宴集,在水的上流放置酒杯,任其顺流而下,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饮,称为“流觞曲水”。
[ 9 ]列坐:以次相坐。
[ 10 ]丝竹管弦:泛指音乐。
[ 11 ]觞(shāng):本指盛满酒的杯,此指以酒饮人或自饮。
[ 12 ]幽情:深远或高雅的情思。
[ 13 ]惠风:和风。
[ 14 ]品类:指万物。
[ 15 ]游目骋怀:纵目观望,舒展胸怀。
[ 16 ]相与:相处;相交往。
[ 17 ]俯仰:比喻时间短暂
[ 18 ]晤言:见面谈话。
[ 19 ]放浪形骸:指言行放纵,不拘形迹。
[ 20 ]趣舍:取舍。万殊:各不相同。
[ 21 ]静躁:静和动。
[ 22 ]快然:喜悦貌。
[ 23 ]所之既倦:做厌倦了某事。之,往。
[ 24 ]陈迹:旧迹;遗迹。
[ 25 ]兴怀:引起感触。
[ 26 ]死生亦大矣:
[ 27 ]若合一契:指外物与内心情感的契合。契,合。
[ 28 ]彭殇:指寿夭。彭,彭祖,指高寿;殇,未成年而死。语本《庄子"齐物论》“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

补充注释

1.“死生亦大矣”:语出《庄子·德充符》:“仲尼曰:‘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虽天地覆坠,亦将不与之遗;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大意是,道是主宰万物的,它不会随外物(包括人的生死)而变化。

2.“一死生”“齐彭殇”不是庄子原话,庄子原话是:“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祈)生乎”“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均见《庄子·齐物论》)。

 

 

 

 

古今点评

1.羲之雅好服食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名山水,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亦居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东土,与羲之同好。尝与同志宴集于会稽山阴之兰亭,羲之自为之序以申其志,……或以潘岳《金谷诗序》方其文、羲之比于石崇,闻而甚喜。(房乔等《晋书"王羲之传》)
2.余又尝谓晋王羲之独以法书立极,非文辞作手也。兰亭之集,时贵名流毕会,使时手为序,必极力铺写,谀美万端,决无一语稍涉荒凉者。而羲之此序,寥寥数语,托意于仰观俯察,宇宙万汇,系之感忆,而极于死生之痛。则羲之之胸襟,又何如也!由是言之,有是胸襟以为基,而后可以为诗文。 (叶燮《原诗》内篇下)
3.其笔意疏旷淡宕,渐近自然,如云气空濛,往来纸上。后来惟陶靖节文庶几近之,余远不及也。(林云铭《古文析义》)
4.六朝文章靡丽,独王逸少高古超妙,史言韩昌黎“起八代之衰”,吾谓不当先退之而后逸少。(张习孔《云谷卧余》卷二)
5.此文一意反复生死之事甚疾。眼前好景可念,更不许顺口说有妙理、妙语,真古今第一情种也。(金圣叹《金圣叹批才子古文》)
6. 通篇着眼在“死生”二字,只为当时士大夫务清谈,鲜实效,一死生而齐彭殇,无经济大略,故触景兴怀,俯仰若有余痛。但逸少旷达人,故虽苍凉感叹之中,自有无穷逸趣。(吴楚材、吴调侯《古文观止》)
7. 非止序禊事也,序诗意也。修短死生,皆一时诗意所感,故其言如此。笔情绝俗,高出选体。(浦起龙《古文眉诠》卷四十二)
8.因游宴之乐,写人生之可悲,则兰亭一会,固未可等诸寻常小集。而排斥当日竟尚清谈:倾惑朝廷者之意,亦寓言下。林西仲谓古人游览之文,亦不敬作如此,信非诬也。至其文情之高旷,文致之轻松,更难备述。(余诚《重订古文释义新编》)

[参考书目]
1.郭沫若等 《兰亭论辨》 文物出版社 1973年
2.刘茂辰 《王羲之王献之全集笺证》 山东文艺出版社 1999年
3.王汝涛 《王羲之》 齐鲁书社 1989

 

 

 

 

 


译文:
永和九年,即癸丑年,三月之初,(名士们)在会稽郡山阴县的兰亭聚会,为的是到水边进行消灾求福的活动。许多有声望有才气的人都来了,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这里有高大的山和险峻的岭,有茂密的树林和高高的竹子,又有清水急流,(在亭的)左右辉映环绕。把水引到(亭中)的环形水渠里来,让酒杯飘流水上(供人们取饮)。人们在曲水旁边排列而坐,虽然没有管弦齐奏的盛况,(可是)一边饮酒一边赋诗,也足以痛快地表达各自幽雅的情怀。这一天,天气晴朗,和风轻轻吹来。向上看,天空广大无边,向下看,地上事物如此繁多,这样来纵展眼力,开阔胸怀,穷尽视和听的享受,实在快乐啊!

人们彼此相处,一生很快就度过。有的人喜欢讲自己的志趣抱负,在室内(跟朋友)面对面地交谈;有的人就着自己所爱好的事物寄托情怀,不受任何约束,放纵地生活。尽管人们的爱好千差万别,或好静,或好动,也不相同,(可是又都有这样的体验:)当他们对所接触的事物感到高兴时,一时间很自得,快乐而自足,竟不觉得衰老即将到来;待到对于自己所喜爱的事物感到厌倦,心情随着当前的境况而变化,感慨油然而生,以前感到欢快的事顷刻之间变为陈迹了,仍然不能不因此感慨不已,何况人寿的长短随着造化而定,最后一切都化为乌有。古人说:“死和生也是件大事啊!”怎能不悲痛呢?

每当我看到前人发生感慨的原由,(跟我所感慨的)如同符契那样相合,总是面对着(他们的)文章而嗟叹感伤,心里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这才知道,把生和死同等看待是荒诞的,把长寿和短命同等看待是妄造的。后人看待今天,也像今人看待从前一样,真是可悲啊!因此我一一记下参加这次聚会的人,抄录了他们的诗作。尽管时代不同情况不同,但人们的情致却是一样的。后代的读者读这本诗集也将有感于生死这件大事吧。

 

 

 

 

赏析一:
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生动地记叙了东晋永和九年三月初三一群文人墨客游宴兰亭临流赋诗的空前盛况,抒发了诗人对宇宙人生的深沉感喟。全文三段,依情感变化的脉络可分为两大部分,第一段写景叙事,再现欢乐场景,为第一部分;第二、三两段抒情议论,表现人生悲痛,为第二部分。前者叙“乐”简练,后者抒“悲”深沉。下面结合文本对此稍加剖析。

 

(一)、叙“乐”简练。第一部分描述人事景物,天时地利,文辞简约,意韵丰厚,多方点示,聚焦一“东”。具体分析,其“乐”有五:名士济济,聚会兰亭,一乐也。这一次修禊,是42人的盛大集会,与会者大多是社会贤达,名流居士,名门望族的王氏家族来人也比较多。作为游宴雅集,以文会友,以酒倾心,不是比赛官位,甄别穷达,所以文中对人物的介绍只有八个字:“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摒弃了介绍官职、地位的庸俗写法。这也表现出王羲之清高雅致的情怀。

山环水绕,境界清幽,二乐也。崇山峻岭,气势高峻;茂竹修竹,幽深静谧;清澈溪流,洁净明朗;流水急湍,飞花溅玉。这些景物清纯明朗,晶莹亮丽,生机盎然,活力无限,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诗人流连山水的舒心惬意。耐人寻味的是,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姹紫嫣红,繁花似锦,可是文中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山、水、竹、林、天、风而已,而且写林写竹,也只言其“茂”,言其“修”,而弃其碧绿苍翠,极力营造一种素淡、雅致的格调。这样的山水,正可以涵养淡泊、宁静的心性。文字格调的淡雅正是作者人格性情的体现。竹,中通外直,不枝不蔓,劲健挺拔,节节高升,不畏春残,不畏秋寒,不为俗屈,它向来是文人雅士高风亮节的写照。古人多有咏赞。唐求《庭竹》写道:“月笼翠叶秋承露,风亚繁梢暝扫烟。知道霜雪终不变,永留寒色在庭前。”郑板桥《竹石》这样赞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苏东坡亦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王羲之舍万千风物不说,专挑茂林修竹入文,其实正暗示了作者清幽高洁,洒脱不俗的人格情操。

饮酒赋诗,畅叙幽情,三乐也。曲水流觞,亦歌亦咏,抒情言志,自由自在。这种群集宴饮有别于纸醉金迷、浅斟低唱的豪华气派,更多地带有文人娱情山水、放浪形骸的特点,甚至还有幽深清远的林下风流。在这种场合,人们不再受传统礼仪的约束与规范,更不必在严格的等级秩序面前那样诚惶诚恐,诗人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坦露真实的自我。所以,“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但“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天朗气清,风和日暖,四乐也。天高气爽,玉宇澄清,微风拂拂,暖意融融,丽日晴空而视通万里,情满天地而思接千载。这份融入天地的快适舒畅非亲历者不能体会。仰观俯察,游目骋怀,五乐也。有时登高远眺,只觉长天浩渺,无边无际;有时俯视山川,只见万事万物,生机勃勃。诗人们随心所欲,云游山林,目遇之成色,耳闻之成音,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信可乐也”。由上述分析不难看出,王羲之用简练文笔,写出了人和、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五乐皆备。简练之中,体现了诗人清幽淡雅的情怀。

(二)、抒“悲”深沉。文章第二部分感叹人生短促的生死之悲,似乎由乐转悲,有点唐突,但作者娓娓道来,顺理成章。诗人由眼前兰亭游宴的欢乐,推想到普天之下朋友相处的情境:好静的相聚一室,坦诚相见,侃侃而谈;好动的遨游山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管静躁取舍怎样不同,只要情投意合,“欣于所遇”,便会心满意足,自得其乐,不觉时光流逝,不知衰老降临。但是,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所之既倦”,会短离长,情随事迁,“感慨系之,自然乐极而悲。悲人生无常,欢乐短暂。由此进而想到生命短促,盛会难再,死生大限,更令人痛心。由兰亭群贤到普天之下的人们,由生离到死别,由特殊到一般,悲痛的广度大大扩展了。

不仅如此,作者更深入一层,由现在回顾过去,古人从来就为生死而悲汉,再由现在推向未来,“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将来的人们也会悲叹生死。生死之感费穿古今整个人类社会,“死生亦大矣”,深沉至极。

这种感伤,是诗人对人类终极命运的一种哲学思索,其间有积极的因素存在。如果真是可以置生死于度外,无所作为,逍遥避世,哪里还会有伤感呢?伤感当中蕴含着对生的执着和追求。作者并不赞成当时士大夫阶级那种“一死生而齐彭殇”的虚无思想,那种“务清淡,鲜实效”的玄谈作风。他一方面对人生无常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惆怅情绪,另一方面又对士大夫们偏安一隅,及时行乐,不思进取的社会风气极为不满。他的内心其实是充满了矛盾与痛苦的。结合王羲之的家族影响和他的人生经历来看,他的一生更多的是积极进取,执着追求,更多的是创造价值,奉献社会。否定庄子的生死齐观、人生虚无,实际上含蓄地表达了王羲之经世致用,有所作为的人生观。

 

综上所述,《兰亭集序》叙“乐”叹“悲”,各尽其妙,各得其宜,相辅相成,浑然一体。叙“乐”张扬生命意趣和自由个性,叹“悲”穷究人生命运和宇宙天道。叙“乐”是尽情尽兴讴歌生之欢快,叹“悲”是庄重严肃地阐发生之意义。叙“乐”是为了引出“悲”,乐极而生悲,是为了反衬“悲”,悲得深沉。叹“悲”则是叙“乐”发展的必然,是通篇关目所在。悲乐相生,蕴藉含蓄,警醒世人。

 

 

 

 


赏析二:
《兰亭集序》,又题为《临河序》、《禊帖》、《三月三日兰亭诗序》等。晋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三月三日,时任会稽内史的王羲之与友人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会聚兰亭,赋诗饮酒。王羲之将诸人名爵及所赋诗作编成一集,并作序一篇,记述流觞曲水一事,并抒写由此而引发的内心感慨。这篇序文就是《兰亭集序》。此序受石崇《金谷诗序》(见后)影响很大,其成就又远在《金谷诗序》之上。

  文章首先记述了集会的时间、地点及与会人物,言简意赅。接着描绘兰亭所处的自然环境和周围景物,语言简洁而层次井然。描写景物,从大处落笔,由远及近,转而由近及远,推向无限。先写崇山峻岭,渐写清流激湍,再顺流而下转写人物活动及其情态,动静结合。然后再补写自然物色,由晴朗的碧空和轻扬的春风,自然地推向寥廓的宇宙及大千世界中的万物。意境清丽淡雅,情调欢快畅达。兰亭宴集,真可谓“四美俱,二难并”。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聚合必有别离,所谓“兴尽悲来”当是人们常有的心绪,尽管人们取舍不同,性情各异。刚刚对自己所向往且终于获致的东西感到无比欢欣时,但刹那之间,已为陈迹。人的生命也无例外,所谓“不知老之将至”(孔子语)、“老冉冉其将至兮”(屈原语)、“人生天地间,奄忽若飙尘”(《古诗十九首》),这不能不引起人的感慨。每当想到人的寿命不论长短,最终归于寂灭时,更加使人感到无比凄凉和悲哀。如果说前一段是叙事写景,那么这一段就是议论和抒情。作者在表现人生苦短、生命不居的感叹中,流露着一腔对生命的向往和执着的热情。

  魏晋时期,玄学清谈盛行一时,士族文人多以庄子的“齐物论”为口实,故作放旷而不屑事功。王羲之也是一个颇具辩才的清谈文人,但在政治思想和人生理想上,王羲之与一般谈玄文人不同。他曾说过:“虚谈废务,浮文妨要”(《世说新语·言语篇》)在这篇序中,王羲之也明确地指斥“一死生”、“齐彭殇”是一种虚妄的人生观,这就明确地肯定了生命的价值。

  这篇文章具有清新朴实、不事雕饰的风格。语言流畅,清丽动人,与魏晋时期模山范水之作“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文心雕龙·明诗篇》)迥然不同。句式整齐而富于变化,以短句为主,在散句中参以偶句,韵律和谐,乐耳动听。

  在结构和章法上以情感为线索,叙中有情,以情说理。第一段在清丽的境界中,着重写一“乐”字,由乐而转入沉思,引出第二段的“痛”字,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思考后,不觉感到无限的悲哀,最后以一“悲”字作结。情感色彩迥乎不同,前后过渡却妥帖自然。

  作者以其精妙绝伦的书法书写这篇文章,真迹据说被李世民置其墓中,但从唐人的摹本中,仍可见其“龙跳虎卧”的神采。《禊帖》被称为“天下第一行书”,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说:“章法为古今第一,其字皆映带而生,或大或小,随手所如,皆入法则。”

 

 

 

 

赏析三:


一、借题发挥,立意高远

本文是一篇书序。文章先叙兰亭修禊事,因修禊而“群贤毕至”,实际上是说明作诗缘由;又用“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描写了作诗时的情形,指明了《兰亭集》是一部游宴诗集,有众多的作者,诗是即席之作;结尾以“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说明成书经过,又以“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指出本书的意义。这些内容都是根据书序体裁的要求写的,文章首尾圆合,自不消说,但也非出奇。出奇的是,作者善于借题发挥,从一次普通的游宴活动谈到了他的生死观,并以此批判了当时士大夫阶层中崇尚虚无的思想倾向,使全篇在立意上显得不同凡响。

作者的借题发挥带有鲜明的抒情色彩。情缘事发,所以先叙事。叙事分两层:前一层侧重叙述活动的情形。先交代修禊的时间、地点和与会者,又描写了当地的自然风光,暗示它可以引发与会者的诗兴,然后用“流觞曲水”“一觞一咏”概括了游宴中的欢乐情形,可算是入题。后一层转入写与会者的主观感受。先用景物做烘托,“天朗气清”,则所见者真;“惠风和畅”,则观景之情致浓。由此说到“仰”“俯”之所见,再归结为“游目骋怀”之“乐”,自然顺理成章。这一层仍是切着兰亭之会写的,却为本文奠定了抒情的基调,其中“仰”“俯”二字和“信可乐也”一语又预示了下文将有所发挥。

第2段一开头就出现了一个阔大的境界:“人之相与,俯仰一世”。但并不显得突然:“人之相与”,指人际交往,是个普遍性命题,也包括这次兰亭之会在内;“俯”“仰”二字上文已见,只是这里用了它们的合义,表示过得很快。这就包含着人怎样在人群中度过一生这一问题,由此而引发作者的感慨,可谓自然之极。接着就举出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静者“晤言一室之内”;躁者“放浪形骸之外”。作这样的区分,其实只是一种烘托的手段,作者的本意是要说那相同的一面,即人在美好的时光中总会感到“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而在事过境迁之后又不免感慨横生。这种人人都有的情怀说明了一个事实:不管生活方式有怎样的不同,人总是留恋于生活中那些美好的事物,也就是留恋于有生之乐。接着笔锋一转,由生说到死,指出人总是要死的,不能永远保有那美好的留恋。至此,作者水到渠成地提出了他的基本观点:“死生亦大矣”。作为书序,以此来概括一篇之意,便是作者见解的高远处。

但“死生亦大矣”毕竟是个哲理命题,为了证明自古如斯,作者又宕开一笔,说到自己读古人“兴感”之作时的体验,并用“若合一契”说明古人也有感于死生之际,从而加深了他的感慨。再联系当前士大夫阶层中崇尚虚无的思想倾向,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力斥其非,也表明他的感慨其来有自。然后把眼光转向未来,逼出“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两句,把话题巧妙地引到诗集的编成及其意义上来,以“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结束全文──以“斯文”而使“后之览者”有感于“死生之大”,其意义之重大自不待言,这就给读者留下了无穷回味的余地。

统观全文,作者不为玄谈家们的论调所蔽,而借题发挥,阐明了他的生死观,是他的旷达性格所使然;但他毕竟生活在国势日衰的东晋前期,士大夫们大多意志消沉,不讲求进取,对他也不能说毫无影响,因此文中也出现了低沉的调子,例如以“修短随化,终期于尽”说死,这是难以苛求的。

二、文笔洗练,自然有致

本文仅325字,文中先记兰亭之会的概况,而后就死生问题发表议论;虽是书序,却以抒情笔调出之,淋漓满纸,美不胜收;加以文笔洗练,自然有致,更足以发人深思。略举数例如下:

1.写景。如以“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写山,以“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写水,短短的16个字就将兰亭四周的景色写尽,渲染了清幽的气氛,使人心旷神怡。

2.叙事。如“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记的是亭中游宴的情形,所用皆普通词汇,极少形容语,却将宴会进行中所有重要的细节都写了出来,也表现了与会人士的高雅情致。

3.抒情。如“情随事迁,感慨系之”,这是历来脍炙人口的名句,因为它说出了古往今来人们的普遍感受:在回忆往事时,尽管感情上已经发生了变化,仍免不了产生这样那样的感慨。又如“临文嗟悼”,也写出了许多人读古人文章时的共同体验,即在感情上跟作者发生共鸣。

应当看到,作者的文笔如此洗练并非有意而为,而是句句顺乎自然,出自真情,使人觉得有无穷逸趣。有这种自然清新的风格,也是本文能够流传千古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作者介绍:

王羲之(321—379),字逸少,东晋琅玡临沂(今山东临沂县人)。初为秘书郎,庾亮请为征西参军,累迁长史,拜宁远将军,江州刺史。后征为吏部尚书,不就,授护国将军,迁右军将军,会稽内史。世称王右军。晚年称病去官,放情山水,弋钓为乐。卒赠金紫光禄大夫。有诗文集十卷。清人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题辞》称其书札有远见卓识,“诚东晋君臣之良药”;赞其“兰亭咏诗,韵胜金谷”。于此可见王羲之文学成就。又以擅长书法名世,草隶尤精,笔势飘若浮云,矫若游龙,论者评为古今之冠。他所创作和书写的《兰亭集序》,既是书苑珍品,也是文坛杰作,千百年来向为人所盛赞和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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