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法海寺壁画《帝释梵天礼佛护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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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寺坐落在北京石景山模式口翠微山南麓。明正统四年(1439年)创建,五年建成。弘治十七年(1504年)重修。明英宗钦赐“法海禅寺”。
大雄宝殿全殿九幅壁画面积达236.7平方米,共绘人物77个,男女老幼,佛神鬼怪,姿态各异,神情不一。有说法和坐禅的,有膜拜的,也有徐徐行进的,还有冉冉飞舞的。所绘人物、神怪、禽兽和草木等,不仅形象真实美好,而且生意盎然,和谐明快,组成了一幅幅或庄严肃穆、或清新明净的佛国仙境画面。所绘帝王气宇轩昂,神态威严;妇女则仪容丰满、美丽、温柔;天王、金刚和力士,神态勇猛威武。壁画的人物服饰和装束华丽多彩,千姿百态:妇女梳各种样式发髻,戴各式首饰、璎珞、钏镯和花朵;男人穿戴不同式样冠帻、衣衫和盔甲,衣服上绘团凤、龟背、团鹤、宝相花、菊花和凤戏牡丹等图案;童子则梳发辫,活泼天真。通过画工细致入微的绘画技巧,从生理特征上,使人们易于分出他们的性别年龄;从服式、发式和行动举止及构图关系上,又可鲜明准确地分辨出他们的身份地位,充分体现了画工们非凡的艺术才能。
壁画基本上用单线平涂法,用笔主要为铁线描,间用兰叶描和钉头鼠尾描。线条绵长而洒脱,长近1米的衣纹线条一气呵成。用色以朱砂、石青、石黄为主,沿用重色方法,服饰、兵器上大量使用描金和沥粉贴金,以及使用多层叠晕和烘染的手法,金碧辉煌,富丽华贵。
这些壁画是明朝宫廷画士和民间画士精心绘制的,是明代壁画中的精品,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平,至今虽已500多年,仍色彩鲜明。
始建于明正统四年(1439年)的法海寺位于石景山区模式口翠微山南麓,法海寺美,美在那10铺彩绘壁画。《中国壁画史纲要》中说到明代的寺观壁画,首举就是宫廷画师所画的法海寺壁画:“线条流畅,色彩浓丽,天衣飘动,漫笔生辉,诸如梵天肃穆,天王威武,金刚刚毅,天女妩媚,鬼子母慈祥,儿童天真,都真切生动……”
因为它的珍贵与精美,近百年来,有名家的珍爱,也有默默的守护,他们与法海寺壁画结缘在历史年轮的某个点上,在岁月的烟云里,成就了一段壁画的传奇。
被壁画打动的两位西方女性
1933年,24岁的德国女摄影家赫达·莫里逊来到中国,她刚来到北平就拍摄了法海寺,她说西山“最有意思的寺庙是法海寺,这是一座不大而颇具景致的的寺庙,它以保存完好的明代壁画而受人关注,壁画在大殿的墙上,永远位于阴暗处,处于非常好的保存状态,要描绘它须将屋瓦挪开,才有一个好光线”。
为了拍摄位于暗处的室内壁画,她的影友用小轿车喇叭的橡皮球茎,向点燃的三聚乙醛燃料上吹镁粉,使之发出巨大的光亮,对暗室中的拍摄非常有帮助。在拍摄法海寺内的明代壁画时,由于过于专注,赫达·莫里逊不慎把自己烧伤了,迫不得已将原计划放弃。
当年赫达·莫里逊靠一台照相机、一辆自行车和一颗捕捉东方艺术敏锐的心,不仅记录下当时中国的社会景象,也为我们留下了法海寺82年前的真实模样。如今人们到法海寺,已经见不到壁画前石台上神态各异的罗汉像了,那些罗汉像已毁于“文革”,幸好人们还只能从赫达·莫里逊留下的影像中,看到他们曾经的模样。
另一个记载法海寺的人,是英国女记者安吉拉·莱瑟姆,除了影像,她还写下了宝贵的文字《发现法海寺》,在这篇写于1937年的文章中,她写到:“在辽阔的华北平原上,有一座造型极其优美的佛教寺庙……有一位剃了光头的年轻人将我们迎入了一个寺庙庭院之中,并沿着石阶往上走,来到了第二个庭院,那儿有和尚在拆除为牡丹花穿上的越冬稻草衣。这就是法海寺。”
从安吉拉·莱瑟姆的文字,我们还知道她是如何拍下昏暗大殿里的壁画的:“在石头祭坛上,坐着3个上了漆的塑像,每个塑像后面都有一个绘制了图案的屏风。接着,我们发现殿内四壁都布满了壁画!我们兴奋地打开了该寺庙的其他门,利用一面镜子把阳光折射进了殿堂内部。令人惊奇的画面顿时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这幅深藏不露、迄今默默无闻的壁画堪称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绘画作品之一!我敢说自己从未见过任何其他绘画能具有那么崇高和迷人的风格。”安吉拉·莱瑟姆的报道和照片刊登在1937年《伦敦新闻》画报上,法海寺从此名扬四海。
几个钉子眼牵动一群大师
新中国成立之初,中央公安纵队某连驻扎在法海寺殿堂内,该连的一个战士洗完衣服,就直接在大殿北壁上钉了几个钉子,拉绳晾衣服。没想到这几个小小的钉子,却牵动了多位大师级的名人。
1950年4月初,中华全国美术工作者协会组织美术家参观法海寺壁画时,发现了壁画上的钉子,当即报告了文化部文物局。
4月9日,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叶浅予在实地踏勘后亲自到文物局汇报情况,并提出了保护意见。与此同时,中央美术学院院长徐悲鸿先生惊悉法海寺壁画的保存现状,担心壁画再有闪失,立即上报文化部。
4月18日文化部根据徐悲鸿院长的反映,由部长沈雁冰签署,再次向北京市政府发公函,要求“请即查勘,并通知借驻部队加以爱护,已经钉的钉子不用拔出,未钉死的轻轻把它钉进去,以免拔出时再毁坏。”
时任中央文化部文物局局长郑振铎非常重视这一反映,致函北京市人民政府,请设法保护法海寺文物。其公函中提出:“据本部中央美术学院院长徐悲鸿报称,该院近有人至石景山附近法海寺观明朝壁画,见该寺已驻有部队,壁画有部分已经毁坏,见有些壁画上钉了好些钉子。请即查勘,并通知借驻部队加以爱护……”后北京市政府对法海寺文物提出:“不得稍有损害。”
石景山当地政府立即派人了解详情,查看结果是“惟北墙西部有钉眼7处,现有钉子一个,并中间有裂纹,上下长约7尺。”钉钉子的士兵被批评教育,钉眼被修复。不久,驻军撤出法海寺。
郭沫若意外发现壁画
1956年,法海寺走进了另外一位名人郭沫若,当时,北京修建永定河引水渠工程,这个工程就在法海寺山脚下,就在引水工程即将完工之际,位于模式口的隧道洞口发生了塌方。事故发生后,时任北京市市长的彭真和全国人大代表郭沫若来到工地视察、慰问,塌方的洞口在翠微山脚下,距离法海寺一步之遥。郭沫若看到山上有一处寺院,便欣然前往。
此时的法海寺,正用作北京九中的男生宿舍,北京九中是1952年迁到承恩寺的,法海寺则成为男生宿舍。学校非常重视文物保护,不准学生随意进入大殿。为了保护壁画,特意用荆条编制成护板放在壁画前面,避免壁画受损。
当时九中看管寺院的宿舍管理员吴效鲁为郭沫若打开了大雄宝殿的殿门,请他参观殿内的壁画。尽管殿内的光线暗淡,墙内布满尘土,但这位著名的文物专家一眼就看出了壁画的价值,他认为,法海寺壁画是与敦煌石窟、芮城永乐宫壁画一样宝贵的艺术珍品,应该妥善保护。临走的时候,郭沫若握住吴效鲁的手,认真叮嘱说:“这里的壁画很好,希望你能好好看管。”郭沫若的一番话,让吴效鲁觉得自己担负的责任更加重大,并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壁画。
郭沫若回到单位后,很快就向国家相关部门提出了保护法海寺壁画的意见,受到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1957年10月,北京市人民政府公布法海寺为第一批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58年,一支古建队进驻法海寺,对法海寺壁画的大殿进行修缮,并安装了避雷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