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还是市场，不必绝对化

有加于民

关于体育的举国体制和市场体制的争论，一直不绝于耳，在某些特定时刻，举国体制在气势上似乎落了下风，显得有些被动、尴尬。还记得当年李娜单飞之后获得较高成绩，也曾经有人借此说事儿，而体育总局应对乏力的故事不？

昨天开始朋友圈有篇关于中国女排夺得金牌的秘诀是郎平拒绝了国家体委派驻行政人员自己独掌大权，所以取得辉煌成绩的“聊天记录”。此时出笼这文章，果然有很高的转载率，再一次把体育的举国和市场之争，引导了舆论场中心。可是明眼人不难看出，此文反对的不仅仅是体制的约束，也表达了“行政人员”入驻体育队伍的不满，对“党领导一切”的反抗。此中微妙，一眼便知。

市场规则下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对也不对。“两弹一星”的功勋是没有额外奖金的，郎平本人的成功也是举国体制下的。老女排的精神可以概括为无私奉献、团结协作、艰苦创业、自强不息等等。这与两弹一星精神是同样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代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理想、信念的神威，丝毫也不逊色于金钱。

时代变化了，前进了，郎平也有了多年西方体育运动管理的观察和体验，如果这次没有重赏，郎平可能真的不会来执教，但是肯定会有别人来，中国的女排事业不会因此停止；她手下的这些女排战士，也基本上是举国体制下层层选拔而来的，至少是官办民营机构培养出来的。有了这个天团组合，是好事，但是没有了朗平和她的团队，中国的女排事业也会照样有人做下去的。

举国体制的本质，其实就是社会主义体制下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也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明智选择。没有县、市、省层层免费的体校，多好的体育天才也被“经费”消灭了。发达国家有自己的玩体育的办法，发展中国家当然也可以有适合自己的道路。这里边没有高下优劣之分。七八九十年代，很多中长跑项目是出身贫苦的农家“赤脚大仙”升级而来的。没有国家的支持，穷苦家庭的孩子八辈子不会成为体育明星的。即便是今天，有些特别小众的运动项目，没有国家的支持，依然玩不了。

最近一些年，随着经济状况的改善，民间机构自主做体育的多了起来，通过基金会辅助，或者各种俱乐部筹资的方式，也开始显山露水，但这不等于举国体制走到头了。抛开“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体育理想不谈，咱们也不辩论体育究竟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增强人民体质，是为了资本家赚更多的钱还是让普通群众有机会锻炼身体，咱直说郎平。这位创造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女排精神”的核心人物，在海外的各种俱乐部打工、执教二十多年，没有什么成绩。这次重新回国指导中国女排，突然就爆发了，我倒觉得这有可能是中西体育思想合璧的意外之喜，扯不到举国还是市场上来。

理想不同，理念迥异，没有必要放在一起比较，更不必分出高下。若要借题发挥，说体育之外的，那是另一回事儿。

非此即彼，不是举国就是市场，这种思维十分幼稚。到目前为止，中国体育基本上还是举国体制的，有点像国有经济为主体多种经济形态共存的经济体制。中国的体育的总体水平应该是世界前三名了吧？有些项目长期稳居世界第一的位置，这至少说明除了西方国家的市场机制管用，中国的举国体制同样、甚至更加管用。2019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