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高考回来,我身上升起了彩虹(高考故事)

(2007-05-28 11:51:09)
标签:

高考故事

彩虹

 高考回来,我身上升起了彩虹

 

文/刘加民

 

    印象中高考总是跟大雨联系在一起的。雷雨暴风,狂风大作,阴雨连绵。也的确是奇怪,每年高考,7月的7、8、9那三天,几乎都要下一场大雨,给人苍天有泪的感觉,或者联想到《窦娥冤》里的六月飞雪。中国古典传奇故事里,人间的事情总是跟苍天紧密相连,甚至帝王将相诞生的时候,都要有那天晚上他妈妈梦见什么星星坠入怀中的“真实记录”。1985年我参加高考的时候,又下了一场豪雨。

    这一场雨下得犹豫不决。我是6日就骑自行车往城里的考场赶的时候,就感觉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为了不淋在路上,我带了雨具,一个厚厚的帆布雨衣。妈妈说,七月天出门,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带上吧。我欣然从命。一人单骑七八十里地,对现在的孩子可能是个大事,但是对那时候的我,是小菜。我对那时候的县城路线很熟悉,因为我去县城的新华书店买过多次图书,那时候爷爷给我开支伙食费,我几乎一分不花,生下来的钱都买书了。八十年代的那些获奖作家作品集子我几乎都有。第三代作协主席铁凝的处女作《夜路》就是那个时候买来的,0.68元。所以我曾说过“我是看着铁凝长大的”。

    我骑着沉重的大金鹿自行车,吃力地往前赶。为了凉快,我早上6点就出发了。烈日躲在云层后边,但是我感觉得到它的威力。我边走边念叨:难道今年又要下雨?为什么高考的这几天都要下雨?过去只是听说,今年倒要亲自体验一回。我的浑身都汗透了,我看看阴沉沉的天,解开胸前的扣子。那是一件白底儿暗花的的确良衬衫,是我自己去县城百货大楼买的。我爱美,家里人都知道。爱美的人聪明,妈妈说的。我那件衣服申请了很长时间,后来是因为我的期终考试成绩不错,爸妈一高兴,才把资金转到我掌上。我轻易不穿的,这次参加大考一定要打扮得精神一点。人精神了,心情就好,就容易发挥得好。这是常情常理。我精神抖擞骑着大金鹿自行车往七十多里外的城关一中赶的时候,心情相当愉快,用现在的话说,“状态很好”。

    我们就住在城关一中的学生宿舍里。那时候大家都是木板通铺,我去得晚,没抢到好地方。随便就将简单行李扔在那里一个人出去了。我非常沉静,而且无师自通的,那几天我几乎没跟任何人交流,怕影响情绪,怕耽误时间。晚上睡得很踏实,第二天跟平时一样一个人悄悄起了床,去周围的田野里复习功课。满眼绿色,空气清新,有小虫的鸣叫,有小鸟的翅影,有各色野花草在绿色里闪闪烁烁。在齐腰高的庄稼的中间的小路上漫步,捧一本书,念念有词。那时候我心无旁骛,出乎意料的沉静。第二天早上我从田野赶回来的时候,同学们大多数已经吃完了。我自带了干粮,买了一点点豆腐,蘸了酱油吃了。然后就准备上考场了。

    出了一点小事故:我肚子疼,那豆腐是不新鲜的。在盛夏季节,豆腐很容易就变质了。我有些慌,可还是沉静,坚持着把第一堂课考完,就到宿舍里木板床上爬着。老师过来了,问我情况,我说明原委。老师给了我腹痛水喝。估计这药不是对症的,主要是心理作用,或者中毒不重,下午考数学的时候就基本正常了。

    天一直阴着,可是没有雨。晚上有蚊子,又热,睡得不好。大多数人都睡得不好。我还是早早起床,一个人出去,享受清凉。我相信精神的力量,只要精神不垮,体力消耗一点没不耽误事儿。考完一场下来,也绝对不参与议论。我知道考完了就是考完了,议论了有什么用?跟同学核对答案是最愚蠢的,对了高兴,不对呢?心情坏了,就干扰下一场考试了。我对那时候的清醒和沉稳相当满意。

    第三天只有半天考试,考试一结束,老天爷就沉不住气了,我午饭顾不上吃,就一个人骑车踏上了返乡的路。还没出县城,雨就下来了。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我赶紧把厚厚的绿色帆布雨衣穿上。妈妈真是神机妙算。102国道上很快就水流成河,来不及从两旁下去的雨水把公路变成了一条河。水流湍急,有时候水深过膝。我骑在车子上,脚踏板有时会踩到水里去。我吃力地骑啊,骑啊。路旁的垂柳树因为雨水的浸泡,下垂得很厉害,狂风过来,几乎遮住了我的实现。我只好往马路中间骑。那时候车辆很少,但是还是出现了几次险情。汽车不声不响忽然间就擦着我的肩膀过去了。好危险啊。若是出点什么事儿,就没有今天的我了。

    下了102国道,是去往大坡的土路。路脊比较高,两旁没有路牙子,所以积水不深。我的车轮沙沙沙在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路面上快速前行。我看了看路边的庄稼,都是疯狂般舞蹈着,摇摆着,像服用了摇头丸或者喝醉了。我看见刚刚抽穗的玉米,绿得很浓艳,穗子朝天张扬。我看见小河水面上的水草,翻来覆去随风沉浮。岸上的垂柳深深地弯着腰,几乎压在水面上。我没看见青蛙蛤蟆,他们应该多到阔大的叶子底下去了。公路穿村而过的时候,我看见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十分安静。下雨就是庄户人的假期,一般都是躺在床上睡觉。我估计他们都在沉沉梦乡里积蓄体力,恢复精力,为吃饱肚子而奋斗。

    我到家的时候雨忽然停了,西边的天空出现了彩虹。黑红的云彩,镶了金色的边儿。我推车进院,把车子扔在一边,妈妈出来迎接,替我把车子放好。我在门台子脱下厚重的雨衣,忽然听见妈妈的喊叫:“啊呀,孩子,你身上出现彩虹了!”

因为厚厚的帆布雨衣我焐了一路,汗水雨水混合在一起,被我青春的身体焐热了,升腾了,形成热气。我自然无法看到自己身上升起的彩虹,但我相信妈妈说的是真话。她站在我的东边五六米远的地方,她的考试归来的儿子的背景,就是迷人的满天彩霞嘛。

    后来我回忆,当时妈妈就喊了这么一句,并没有问我考试的事情。似乎拿到录取通知书也没怎么高兴。我觉得那一年的高考平平淡淡,毫无传奇。

                                                  (完)

                                                 2007,05,29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