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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和你在一块

(2023-09-19 08:01:53)
分类: 旋律的旁白
《歌声和你在一块》,是《乐队的夏天》比赛至今我最喜爱的一首歌曲。它来自广西壮族的瓦依那乐队。

在壮语里,“瓦”是花,“那”是水田,“瓦依那”就是“稻花飘香的田野”。乐队由三人组成,“聚时为歌,散时为农”。主创叫岜農,“岜”是广西石头山的意思,“農”为“农”的繁体字,上面多了个“歌曲”的“曲”。他以此为名,说自己躲进石头山,生活在稻田边,低头种地,抬头唱歌。《低头种地,抬头唱歌》是岜農出版的一本书的名字。
原本做设计工作的岜農从广州辞职回到家乡后,到山顶、村落收集农民的老种子,种在自家35亩地里,包括了山林、果园、旱地和水田。他种了杉木、茶油树,以及50棵无患子树——无患子酵素可以洗衣服。他不用洗涤剂,洗碗用米糠,洗澡用手工皂,“要保证我的水流到地里,植物和小动物都不会害怕。”到了夏天,他的田里蛙声一片。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的田怎么都静悄悄……有一碗粥,一根笛子,一个月亮,好像也就够了。”

农民十八不忙时会来到城市的路边唱歌,是个流浪歌手;路民闲时在工地做砌墙工,他们俩和岜農组成了现在的瓦依那乐队。有一次乐队参加了一次春节前的街巷赶圩日,他们除了带着自己的农产品,还带来了自己的原创音乐,特别引人注目。

瓦依那乐队在《乐队的夏天》的舞台上唱的第一首歌为《田歌》,路民敲响的是锄头;十八一嗓子开了场,我的耳朵就不由得竖了起来,记住了他那优美高亢的民歌嗓;岜農吹响了路边随手摘下的叶子……他来自古代吗,竟把叶子吹得如此婉转动人?他们一起唱了起来,“哎哟我的土地,是我连累了你也没得休息。”我默默想,这句歌词不简单,充满着对土地的歉意,不真正种过地的人写不出来吧。

《歌声和你在一块》的歌词共有两段:

“侬啊,那个时候我在家放牛,你在家打主材,我走过来,你走过去,你走过去,我走过来,就是不在一块。我吹着青青竹叶在路边,看着你上了车子,离开。
哎嘿,我的歌声和你在一块”

“四年以后,我来到广州,有一天我在三元里的地铁下面唱歌,弹着吉他,有很多的人,走过去又走过来,走过来又走过去,有一个长得像你又穿着工作服的,停了下来。我的歌声刚飞过去,地铁就飞了出来。我看着你,跑进地铁,离开。
哎嘿,我的歌声和你在一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首歌最打动我,可能有默契的人也并不多。我就觉得它延续了《诗经》三千年的传统,很接地气,很简单,但是很美,很有余味。是一个令人感慨的爱情故事。
反正一听完,我就按了电视机的暂停键,激动地跑到微博上去记录,如下:
“我太喜欢《歌声和你在一块》了!
这首歌竟然终止在第二节。中止在最惨烈的现实现场。我还以为有第三节(《诗经》里沿袭下来的传统吟唱不都要有三段吗?),我以为接下来是感怀,是追忆,并没有。
后知后觉,那吹响的树叶,就是最好的感怀,最好的追忆呀!
简单,但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戛然而止,果然最令人意难平。”

是的,我想起了《诗经》的第一首《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这里,被吹得呜咽作响的树叶多像水鸟的鸣叫。那条诗中的河,变成了飞速流淌的地铁,阻隔着新一代的君子和淑女。而《关雎》里的第三节,还有着琴瑟和鸣“钟鼓乐之”的结局,在这首歌里,被生生掐断了,我怎能不伤怀……

现代化城市里,那突然飞出来的地铁,仿佛把男女逐出伊甸园的上帝,是无情,是命运,我深深爱过的人,只有我的歌声和你在一块,让我的歌声和你在一块吧,在曾经,在此刻,在未来。人类的情感连绵不绝,从诗经,到民谣……

瓦依那乐队唱完,接下来的一支歌曲,就为刘恋乐队带来的爵士风格的歌曲,《你有点东西》。
曾经我也喜欢Mr.miss这支乐队的,女主唱刘恋,美丽,时尚,迷人,像一阵摸不着看不见的风,如一个春梦,拂过你,她了无痕迹,徒留你心底的一个痒痒的爱梦。
但谁让我刚刚听过《歌声和你在一块》呢,相比之下,爵士风格的《你有点东西》,就显得多么轻佻啊。
《歌声和你在一块》,我感觉是原始,是厚厚的朴素,是与生俱来,是全部,它唱着普通人最最真实的生活,一把吉它,一片树叶,一把人声,简简单单,去除了矫饰和多余,像一捧清水,你照见了那时的月光,那时的你,那时的君子和淑女,一条遥远的河,那静静的来处。

《你有点东西》,此刻听来,不过“有点东西”而已,你仍沉浸在源头里,而美丽迷人的女主唱刘恋,在舞台上蹦跳着,舞蹈着,你却疏离了起来,只觉得她多像《歌声和你在一块》中,离开主唱岜農,匆匆跳上地铁奔赴着自己流水线生活的那个女孩。

“瓦依那乐队目前演唱的三首歌曲为《田歌》,《好久不见》,《歌声和你在一块》,每首都是一个故事,叙事性和画面感极强,而三首连贯起来,是更宏大的叙事,从对土地的眷恋,到与土地分离,最后在歌声里远远遥望直到不见。沧海桑田,农业文明的衰落令刻入基因的依赖性恍恍茫茫,在岁月的骊歌中重新寻找寄托。”网上这位不知名朋友的评论深得我心。

音乐评论家邱大立则这样说:一颗朴素的心是如何生成的?在一个杂乱无章的时代,这并非一个喜闻乐见的问号。而朴素,一直根植在大地深处,静静查看着我们的表情。朴素之心、朴素之生、朴素之歌,它们应该也一直在生长,等到收割时节到来的时刻,也就是该向大地问好的时候。瓦依那,就像是从大地破土而出的一颗朴素的种子。

除了朴素,优美,瓦依那乐队的真实最打动我。他们只唱自己的生活,虽然不过是乡村种田,城市打工,地铁卖唱。他们让我想起我热爱的歌唱家龚琳娜。我认为她用真实解放了自己,她不服美役作自我绑架,也就是说,她不臣服于俗世的美,比如女歌者应该或美丽,或端庄,或甜美,或温婉,或迷人,她不用性别自我束缚,恰恰这种放弃成全了她的美,大美。她如果张牙舞爪,因为音符中有龙在天,她就表现这份恣意,引人汪洋。

“晚上我坐在回廊上打鼓,风吹起稻浪,青蛙是主唱,我就帮它伴奏,我们融在一起。我会成为一股风来唱歌,会变成一只鸟来唱歌。”岜農在采访中如此说。我默默听,美美想,总有一天,有更多的人回到自然,回到土地,回到一颗心的最真实最安静处,听风和鸟的歌唱。

2023.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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