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者的信念

◎邓笛　编译

    尼库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点儿也不迷信。比如，有这样一些迷信的说法，说人碰到黑猫，或在梯子下行走，或打翻盐罐，或在室内站在撑开的雨伞下面都是些不祥之兆，会给人带来坏运气。别的人未必相信，但都尽可能避免这样去做，而尼库斯却一点也不忌讳。

    一天早晨，尼库斯在浴室间刮胡须。他发现挂在墙上的镜子有点歪。他想将镜子扶正，不料手一触及它，它就掉下来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尼库斯知道，许多人认为镜子摔碎是一个不祥之兆，而且是“要交七年的恶运”的。尼库斯根本不信，所认也就不在乎。他捡起了碎镜片，丢进垃圾桶，没有把这当回事。

    刮完胡须，他走进厨房，准备做一只三明治带到工作单位当午餐。他削了两片面包，在上面涂了一些奶酪，然后他觉得还需要一点儿盐。当他伸手取盐罐子时，却不小心将盐罐子碰翻，盐洒得到处都是。他知道有人也会认为这也是不祥之兆。但是他不在乎。他不相信迷信。

    他离开家去工作单位。路上，他看到了一只黑猫。他不在乎。他不迷信。一些工人正在整修一幢房子，人行道人架着一把梯子。尼库斯本可以绕着走开，但他不迷信，不在乎那些无稽之谈，于是他从梯子下面走过去。

    尽管尼库斯不迷信，但还是觉得这一天不一般。你看，这一天，他打破了镜子，弄翻了盐罐，从梯子下走过，还看到了一只黑猫。他把这些说给别人听。“你今天肯定会碰到倒霉的事情！”大家都友善地提醒他。但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晚上，他去一家酒吧喝酒，闲聊时又把这些事给大家讲了。有些怕事者立即离他远远的，怕被他殃及。但也有人想利用他的坏兆头。“尼库斯，来，玩一会儿牌！”他的一个朋友说，“我肯定会赢！”尼库斯很少打牌，更很少赌钱，但是那晚他忽然就很想玩一玩。大家都认为尼库斯遇到了那么多不祥之兆，运气一定会不好。没想到，结果他却赢了钱。又有人要与他玩扔骰子的游戏，结果他也赢了。“用你赢的钱买彩票吧！”有人起哄道。尼库斯真的就买了彩票。第二天，开奖结果出来了，他有三张彩票中了奖，其中一张是一等奖！

    太不可思议了！所有的不祥之兆非但没有给他带来恶运，反而给他带来了好运气。于是，尼库斯去书店买了一本记载世界各地不祥之兆的书。他决定将那些据说会带来坏运气的事都做一遍。他将空瓶子留在桌上。他让妻子为他理发。他让别人送一盒刀子作为给他的礼物。他睡觉时双脚指向大门。他在镜子前点蜡烛。他把帽子放在床上。他故意买号码是 13 的东西。他乘船时吹口哨……然而，所有这些被认为是不祥之兆的事情，他做了之后却让他越来越走运。他再次彩券中奖。他每晚打牌和掷骰子都赢。所以，他也就越来越出格。他居然买了一只黑猫当宠物。他故意将镜子摔碎。他往桌子上倒盐……而这些不祥之兆似乎都变成了吉祥之兆。“你们瞧，”他对他的朋友们说，“迷信不可信！我越是不信，越是幸运！”

    “可是，”他的一个朋友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现在其实比我们更迷信？你故意破除迷信，相信这会给你带来好运。这本身就是一种迷信！”

尼库斯认真思考了朋友的话，认为他说得有道理。于是，他不再故意洒盐，不再追逐黑猫，也不再在梯下行走或在室内打雨伞了。他又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是，尼库斯，”他的朋友后来又说，“你的好运虽然有一点巧合的成分，但是你的这种迷信却确实从中起了作用。这说明一个迷信的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那就是执着的信念。”

    尼库斯同意朋友的观点。不过，他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打碎镜子，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摘自《格言》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