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龙

    唐朝天宝年间，爆发安史之乱，郭子仪率兵平定了叛乱，立下了大功。但是，此后的郭子仪并不居功自傲，相反格外小心，在别人看来郭子仪小心得都有些过分了。

　　一次，某将军离京赴职，前来王府辞行，看见郭子仪的夫人和女儿正在梳妆，竟差使郭子仪递这取那，像使唤仆役一样。而且令这个将军不解的是堂堂的郭府，每天总是门户大开，任人出入，不闻不问，与别处官邸门禁森严的情况判然有别，客人来访，郭子仪则无所忌讳地请他们进入内室，并且命妻妾侍候。

　　还有一次，朝中有一个地位比郭子仪低很多的官吏要来拜访郭子仪，郭子仪事先做了很周密的安排，把家里的下人都撤了下去，家中一些名贵的家具也换了下去。郭子仪夫人对郭子仪的举动感到不理解，问为什么这样做。

　　郭子仪告诉夫人，来的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小人，身高不足五尺，相貌奇丑，很忌讳别人说他丑，郭子仪担心家人看见这个人会发笑，因而让所有的家人都躲了起来。郭子仪对这个人太了解了，在与他相处时处处小心谨慎。

　　对郭子仪的这些举动别人议论纷纷，都说郭子仪过于随便，没有名将风范，众人的这些议论传到郭子仪那里，郭子仪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可是，郭子仪的几个儿子受不了了，他们觉得父亲身为朝廷的功臣，这样不太好，于是几个儿子一起来劝谏父亲以后做事不要过于随便，毕竟现在是朝廷重臣了，不要让人家笑话。

　　郭子仪把几个儿子叫到一起，说：“你们根本不明白我的用意，我的马吃公家草料的有五百匹，我的家属、仆人吃公家粮食的有一千人，现在我可以说是受尽恩宠了。但是，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算计我们呢？如果我修筑高墙，关闭门户，和朝廷内外不相往来，假如有人诬陷我，我就百口难辩了，现在我大开府门，无所隐私，不使流言飞语有滋生的余地，就是有人想用谗言诋毁我，也找不到什么借口。”

　　果然不出郭子仪所料，后来这个小人当了宰相，极尽报复之能，把所有以前得罪过他的人统统除掉，唯独对郭子仪比较尊敬，没有动郭子仪一根毫毛，这个人就是当时的权臣卢杞。

　　郭子仪戎马一生，功高盖世，历经玄宗、肃宗、代宗、德宗数朝，虽然也几经沉浮，但是总算保全了自己，权倾天下而朝不忌，功盖一代而主不疑，以80多岁的高龄寿终正寝，给几十年的戎马生涯划上了完美的句号。历史上像郭子仪这样的功臣多了去了，像韩信、萧何、李善长等数不胜数，可是能像郭子仪这样有善终的却不多，这不得不归之于郭子仪的谨慎与忍耐。

（摘自《石油管道报》2010年4月23日 张运慧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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