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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列传之四:南子

(2015-07-10 2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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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

文化

情感

大圣人孔子,曾经被当时排名第一的美人所仰慕。

这位美人叫做南子,是春秋时宋国国君的女儿,嫁给卫灵公,因为长得漂亮,最受宠爱。卫灵公是个好色之徒,据《庄子·则阳》记载,有一次他与包括南子在内的三个老婆一起泡澡,举行小规模的泼水节仪式。正玩得开心,他的大臣史䲡奉召来见他,灵公和三个女人躲闪不及,连忙爬出浴池,接过衣服,互相帮助遮掩,乱成一团。

南子在宋国的时候,就与兄弟公子朝乱伦通奸。朝因为是宋国的公子,所以历史上一般称其为宋朝,与卫国同时稍早的公子朝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这个宋朝非常之帅,是当世头号大帅哥。他与南子如果不是亲兄妹,倒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南子嫁到卫国后,仍然思念宋朝,卫灵公充分发挥了大公无私的国际主义、集体主义精神,干脆把宋朝请到卫国的洮地,带着南子去与他见面。

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轰动。卫国的太子蒯聩(不是南子所生)出使齐国,路过宋国的郊野,宋国人唱歌嘲笑他:“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娄猪是就母猪,指南子。艾,年轻美貌之意;豭就是公猪,指宋朝。意思是,你们的母猪现在已经得到了满足,咋还不把我们漂亮的种猪还给我们啊?

蒯聩听了又羞又怒,就对家臣戏阳速说:“你跟着我去朝见夫人,夫人接见我,我一回头看你,你就杀死她。”戏阳速说:“好。”于是二人回国后,就去朝见南子。南子接见,太子蒯聩回头看了戏阳速三次,戏阳速却犹豫着不愿意下手。戏阳速是个聪明人,他有自己的打算:太子要他杀夫人,如果他不同意,太子就会杀他;如果他同意并且真的干了,太子一定会把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他照样难逃一死。所以戏阳速表面答应,实际上却不行动。南子觉察到两人神色异常,醒悟过来,就哭着逃走,叫着说:“太子蒯聩想要杀我。”卫灵公安慰她说:“亲亲小宝贝,不要怕,有我呢。这个家还是我做主,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拉着南子的手登上了高台。太子蒯聩见行动失败,只好逃亡到宋国。卫灵公大怒之下,将太子的党羽都赶出国了。从此以后,南子受宠的地位更加稳固,也更深地参与到了卫国的政治之中。

孔子曾经评论说:“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论语·雍也》)意思是说,如果没有祝鮀那么好的口才,而仅有宋朝那样的美貌,在当今之世恐怕难以免于祸难了。看来长得太帅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孔子因为在鲁国不能实现政治理想,就带着众弟子周游列国,来到了卫国。南子久闻孔子的大名,很仰慕他,就派人对孔子说:“天下四方的君子凡看得起我们卫国、想和我们卫君做兄弟的,就一定要来见见我们的夫人。夫人也愿意见您。”孔子早就听说南子品行声誉不佳,于是辞谢不去。但是南子几次三番地派人去请,孔子实在无法推脱,不得已之下,终于去见了南子一面。南子在自己的面前挂了一道帷帐,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孔子入门之后,向南子行稽首之礼。南子也对孔子回拜了两次,环佩玉器叮当脆响。《史记·孔子世家》对这些细节的记载很生动,也不知道司马迁是从哪里知道的。这段描写给人的感觉,总是有那么一些暧昧,不多不少,适可而止。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史书中没有记载。但是孔子是大圣人,慎言慎行慎独,而且此时已经五十七八岁了,当然不会有什么越轨的举动。

虽然整个见面过程并没有人用手机录像并传到网上,但是仍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我们今天不觉得男人和女人见面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那个时代,礼法很严,君夫人在国君不在场的情况下单独与陌生男人会面,并不属于常见的情况。卫灵公对于南子是很放纵的,连宋朝都可以放进来,别的会见更加不在乎。不过孔子这一边就出现了异议,毕竟南子太美了,又有一些绯闻,与她见面,很容易让人产生某种联想。其中最大的质疑来自于大弟子子路。

《论语·雍也》记载:“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子路对孔子去和南子见面感到非常不爽。这个子路是一个非常有个性、不惧权威,敢于独立思考的人,孔子多次被他弄得下不来台,而这一次是最尴尬的一次。孔子向子路解释:“我本来不想见她,但是推脱不掉,既然见了,就要以礼相待。”子路并不买账,大概觉得老师言行不一。最后孔子被迫向子路发誓:“我要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那么让天都厌弃我吧!让天都厌弃我吧!”这才得以过关。后人读《论语》和《史记》,每读到这一段,没有不忍俊不禁的。儒家师生关系的亲切可爱,真是跃然纸上。

孔子在卫国住了一个月,一天,卫灵公带着南子和一个宦官乘着同一辆车出去,让孔子的车跟在后面。孔子认为卫灵公等人这么“招摇过市”——对,这个成语就是这么来的——是不符合礼法的丑行,叹息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就离开了卫国。

卫灵公因为赶走了太子蒯聩,又没有其他的嫡子,就想立庶子公子郢为太子,公子郢不同意。卫灵公死后,夫人南子说:“命令公子郢做太子,这是国君的遗命。”公子郢却不愿意为君,他推辞说:“我和别的儿子不一样,而且国君死时,我就陪侍在旁,如果有遗命,我一定会听到。并且逃亡的太子的儿子辄还在呢。”于是卫国人便拥立辄为国君,是为卫出公。

卫出公十二年(前481年),他的父亲蒯聩在内外势力的帮助下发动政变,夺取了国君之位,是为卫庄公。卫出公逃奔鲁国。卫庄公即位后,马上就杀死了南子。南子长期操控卫国国政,最后还是没能善终。

总体说来,南子除了和兄弟宋公子朝的私情外,并没有别的淫荡的传闻。她热衷于政治,却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的历史记录。在我看来,她只是一个任情任性会讨男人喜欢的小女人、一个不太成功的女政治家而已,并非如许多历史学家所说的那么可恶。在男性历史话语的叙述中,她显然背负了过多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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