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与禅（一）

 沙鸥

    经常接待外地来宁的朋友，于是我在读史读禅时就特别留意跟南京的关的内容，这里说说南京与禅。

    南京史称六朝古都，指的是东晋、东吴、宋、齐、梁、陈。现在加上南唐、明、太平天国和中华民国，称作十朝古都。不过定都南京的王朝都不长命，史上就有六朝金粉黯然收之说。就像南京留不住达摩一样，但愿这只是历史的偶然。

    佛教、道教和伊斯兰教是中国的三大宗教，只有道教是土生土长的宗教，佛教和伊斯兰教都是由外传入的。禅宗是佛教的八大宗派之一，被称为佛教里的精神贵族。不过八大宗派的祖庭不少都在西安，禅宗祖庭则在少林寺。当年梁武帝要是留下达摩，或许中国的佛教历史又当重写。只是历史没有如果，不过南京还是留下不少禅的故事。

    传说，达摩是天竺国香至王的第三个儿子，自幼拜释迦牟尼的大弟子摩诃迦叶之后的第二十七代佛祖般若多罗为师。有一天，达摩向他的师傅求教说："我得到佛法以后，应到何地传化？"般若多罗说："你应该去震旦（即中国）"。又说："你到震旦以后，不要住在南方，那里的君主喜好功业，不能领悟佛理"。

    达摩遵照师父的嘱咐，驾起一叶扁舟，乘风破浪，飘洋过海，用了三年时间，历尽艰难曲折，来到了中国。达摩到中国以后，广州刺史得知此事，急忙禀报金陵，梁武帝萧衍立即派使臣把达摩接到南京，为其接风洗尘，宾客相待。

    梁武帝是一个佛教信徒，主张自我解脱。南朝时期佛法大兴，梁武帝功不可没。杜牧的《江南春绝句》可以为证：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达摩是禅宗大乘派，主张面壁静坐，普渡众生。达摩与梁武帝主张不同，每谈论起佛事，总是话不投机。这时达摩感到南京不是久留活动的地方，于是便告辞萧衍，路过雨花台，见到神光在那里讲经说法。神光在讲解中，发现达摩摇头，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最大不尊，便问达摩："你为什么摇头？"对佛学的认识二人因有分歧意见，达摩便主动让步，离开雨花台渡江北上去了。

    达摩去后，有人对神光说："刚才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印度高僧菩提达摩，精通佛法，学识渊博。"神光听了以后，感到惭愧之极，于是他就赶快追达摩，一直追到长江岸边。达摩急着过江，停立江岸，只见水域茫茫，没有桥，也没有船，达摩突然发现岸边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老太太，身边放了一捆苇草，于是他迈步走上前去，说道："老菩萨，我要过江，怎奈无船，请您老人家化棵芦苇给我，以便代步。"达摩双手接过芦苇，把芦苇放在江面上，只见一朵芦苇花，昂首高扬，五片芦叶，平展伸开，达摩双脚踏于芦苇之上，飘飘然渡过了长江。

    还有一种说法是梁武帝派人想追回达摩，达摩随手扯下一根芦苇，掷入江中，说道：我之西来，深有密意，法若无生，我愿沉江，法若得兴，天助我也，于是跳上芦苇飘然而去。

    达摩过江以后，手持禅仗，信步而行，见山朝拜，遇寺坐禅，北魏孝昌三年（公元527年）到达了嵩山少林寺。达摩看到这里群山环抱，   林茂密，山色秀丽，环境清幽，佛业兴旺，谈吐吻洽。心想，这真是一块难得的佛门净土。于是，他就把少林寺作为他落迹传教的道场。广集僧徒，首传禅宗。自此以后，达摩便成为中国佛教禅宗的初祖，少林寺被称为中国佛教禅宗祖庭。现在少林寺碑廊里还有达摩一苇渡江图像碑。

    据说般若多罗把衣钵传给达摩时曾对他说：希望你在我灭度以后六十年将“正法眼藏”（普照一切的根本佛法）传播到中国去。他还送了达摩一首诗：路行跨水复逢羊，独自栖栖暗渡江。日下可怜双象马，二株嫩桂久昌昌。这里“跨水”暗指达摩渡海东来中国，“逢羊”指在广洲登陆。“渡江”暗指后来的“一苇渡江”。

    近期，南京市博物馆一支考古队在浦口大顶山狮子峰进行考古时，发掘出了“菩萨皇帝”梁武帝所建的定山寺遗址，并且发现了达摩“一苇渡江碑”。

    这就是一苇渡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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