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者气也,只要是活人一个,盖不能免也,何须怪哉。但世人对之的态度各异:闻屁或喜或愁或厌或无奈。譬如医师对腹外手术后及时排气的患者,往往“闻屁则喜”,“屁”标志着病人术后功能恢复,可以进食了。此谓之“一屁值千金”。假如,有人每天放屁不止,却有消化不良之虞。兼之,屁是含有臭味的吲哚之气体,加之排放之声不雅,有污染环境之嫌,亦为人们所讨厌!“屁”乃人的生理或病理现象,而“拍马屁”却是社会陋习和恶习了。
一则有关明太祖的佚闻说,一天朱元璋微服出巡恰巧雨过天晴,天空出现一道彩虹。朱皇帝兴起,信口吟道:“谁把青红线两条,和风和雨系天腰?”,一个彭姓并长于拍马屁之徒,马上续道:“玉皇昨夜銮撵出,万里天空架彩桥。”。结果,龙颜大悦,遂封这个拍马溜须者为布政史之职。两句拍马屁诗,换得封疆大吏的乌纱,真是“一个马屁值千金”呵,可见靠拍马屁而青云直上飞黄腾达者,自古有之。
与上述故事相反也有一则笑话(见[清]石成金《笑得好,二集》),说的是:有一赴京赶考秀才,面对考题,半晌无以应对,遂请求考官更题,曰:“若再不能成文,愿乞罪受罚。”考官大怒,正命题期间,忽撒一屁,因以“屁”为题考之。不料秀才即作揖进词曰:“伏惟大宗师高耸金臀,洪宣宝屁,依稀乎丝竹之音,仿佛乎麝兰之气,生员立于下风,不胜麝香之至也。”秀才原以为考官朱笔一挥官运亨通,殊不知考官雷霆震怒道:“这等秀才,正经文章做不得,放屁文章偏偏作得好!来人!本考场东街有一个万人粪坑,令他站立到那里,领略些麝兰香味,免得他闲着生事害人!”该考官贤良公正,实在是值得称道的。
“拍马屁者”实为社会之“公害”,污染社会环境,败坏民风;巧言令色,投其所好,甚至伤天害理,为常人所不齿。然而,“拍马屁者”之所以有市场,正是有社会上“闻屁则喜”、乐为人所“拍”的权势人物。于是,“马屁精们”便削尖脑袋、无孔不入,想尽办法讨巧,而且尽量把“拍技”炼得“炉火纯青”,以取得自以为得计的“进身之道”,满足日益膨胀的私欲。由此看来,“拍马屁者”与“被拍马屁者”是相互依存、各取所需的关系,缺一不可。
荀子曰:“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先贤的至理名言应当成为我们社会做人、做事的座右铭。全社会各界如果都能象清代那位考官一样做人、做事,马屁市场定会萧条直至关门大吉,社会风气必然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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