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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沧桑 沅水凶险 纤夫苦难的记录者

(2010-09-03 02:09:45)
标签:

沅江

鸦窝涠

潭口

清浪滩

壶头山

明月涠

寡妇链

柳林汊

界首

分类: 别人书评姚筱琼

——读姚筱琼长篇散文《沅江神曲》有感

谌谋盾

 

    记得还是在1997年通道笔会上认识姚筱琼的。团体活动时我们游玩通道有名的独岩峰上的青云寺的时候,她那虔诚礼佛的神态至今还留在我的脑海里。当时得知她还在沅陵的一个叫乌宿的供销社工作。最初的感觉是这个人有着与人不一样的东西。后来得知她调到《怀化日报》工作。当然为她高兴。平时也有过几次接触。但都是匆匆忙忙,难得说上几句话。这次在朋友聚会时,正好姚筱琼在,她还记得我这个文友,热情地给我赠送一本2005年由长征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远山阳光》。全书分六辑。平常,除了好散文我很少读哪些无病呻吟的所谓散文。姚筱琼这个散文开始是带着好奇心去读,看看到底说了些什么。于是我抽时间对照地图把第一辑《沅江神曲》读完。读完之后其感觉真是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也许有人会这么认为,几篇散文有什么了不起,值得大惊小怪?实际上问题没这么简单。有谁知道杜鹃啼血的故事吗?一个传世的作家凝结成文字的不是用墨水,而是作家身上的魂与血。是一种很凄厉也很凄美的故事。这与流行一时的美女作家用身体写作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在我读完姚筱琼的《沅江神曲》系列散文后,我知道姚筱琼用血与魂把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梦、所幻、所惊、所惧、所骇、所悚定格在四岁时从沅陵县城到县最北界的界首的沅江流域这一段上。读者随作者的心理曲线跳动而跳动,同思、同想、同见、同闻、同梦、同幻、同惊、同惧、同骇、同悚。

 

    这里我不说六十年代末初秋黎明的“我”,随接到调令逃难也似赴沅陵最北界去教书的年轻怀孕的母亲与继父,也不说因在船上吟诵了屈原的《楚辞》而失去踪迹的看似迂腐的“小鲁叔叔”,我要讲的就是沅江湘西这一段展现出沅水的恶劣的生存环境,在这恶劣环境里讨生存的纤夫们是怎样与天斗、与地斗、与自然斗的生存悲歌。真正的纤夫我没见过,记忆只有俄罗斯的名画《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我还记得,画中的纤夫不是裸体的,给我的视觉冲击很一般。而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乌江纤夫拉纤的画片时非常震惊,是真正的身体前弓,背勒纤绳,赤身祼体。当时,我心里还在

 

想,怎么是这个样子?接着,我就读到姚筱琼笔下的沅江纤夫,她在文中这样写道:我在沅水边生活二十年,常常无法避免地看到船工们的身影、听到他们的故事。他们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是放大和缩小的燕子,手和脚永远像燕子飞翔那样张开着,紧紧贴着沅水两岸石壁,掠过苍茫天地,创造人间奇迹。他们不分春夏秋冬地赤裸着,漆黑的背膛全是油光闪亮的汗珠,竹篾做成的缆索深深地嵌进肩胛及背部的肉里,浑身一道道伤痕叠着一道道伤痕,流血就像流汗一样浑然不觉。而我听到的有关他们的故事则都是悲惨的罹难故事。我甚至偷偷地去看过他们的丧事,从沅水岸边将他们用门板抬上来,浑身上下裹着白布,以保存肢体完整,避免让亲人看见伤心,做一辈子噩梦。他们的父母妻子和儿女哀哀恸哭,痛不欲生,更有那新婚妻子,在经历了苦苦的相思等待之后突遭这样的残酷打击,立时三刻就疯了,或痴呆不语,或仰天长啸,或趁着人们不不备飞奔下河,一头扑入沅

 

江,永远做她丈夫的“跟脚”去了……姚筱琼不愧为湘西沅水纤夫历史的记录者与解读者,这群赤身祼体的纤夫既是社会竞争的失败者,也是与天地斗争勇猛顽强的斗士。这与古罗马把战斗中失败被俘者投入角斗场与狮虎野兽搏斗的性质是一样的,正是在这资源极为有限而人口远远溢出资源承载力的恶劣环境里才会出现这么一种残酷的职业,这样一群命如草芥的拉纤人。

 

以下这些文字称得上是描写沅水凶险、纤夫苦难的经典文字:

 

——沅江一年四季上下的船千千万,每年至少也有成百上千葬身凶涡险滩。

——大麻阳船过鸦窝涠时像是被吸铁石吸住似的,三重屋那么大的深潭如同推磨一般旋转不停,陷下去的旋涡似巨大的深窟窿,啊呀呀,一眨眼工夫那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水面也立马恢复平静,平静得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些纤夫大多为家境贫寒,无计可生所逼,来到沅水上讨生活,等于就与凶险的沅水签下了‘生死状’,以他们的信念,生是一条汉子,死也是一条汉子。

 

——河滩上行走着我们,也行走着上水船的纤夫。岸上,纤夫们双手攀扶悬崖,一步一哼艰难爬行。船上,船工们腰弓成虾公,把竹篙撑弯成箭弓,使劲地一篙一篙往前撑。神奇的是,船工的篙子每每都捅在岸上密布着蜂窝般酒盅大小,浅寸许,深盈尺的岩窝里,这岸上是的石岩是万年浪打的礁石,艰硬如铁,那些在激浪里疾驶如电的竹排和竹排上手握丈二竹篙的船工,就是凭了这一撑一缓之力,才得以定生死于瞬间,也就是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将数十里长的青浪滩夹岸,刀削斧劈的的石壁,全都捅成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马蜂窝,叫人看着触目惊心,思之失魂落魄。我感叹那每一只篙眼,因为它深刻着历史与苦难,意志与力量,据说这些石头的‘眼睛’在不寻常的日子会流出泪水,而这怆然的泪水往往就是某个纤夫船工殉难之前的预兆,可又有谁能勘透,这究竟是注定逃不过的宿命,还是一种自然的巧合呢?我更惊叹千百年来沅水流域的纤夫与船工与此险恶绝境进行殊死拼搏的精神,尽管他们的方式是原始的,笨拙的,但他们毕竟是值得讴歌和赞颂的,没有他们这种英勇顽强,视死如归,世世代代不曾停息地努力拼搏,就没有沅水流域的商业进步和现代文明……

 

     接着作者又讲了一个与前面故事相衬的“寡妇链”的故事。沅江边有一险滩叫瓮子洞滩,瓮子洞滩附近有一个纤夫村,该村男丁几乎死绝,留下一个活生生的寡妇村。其中有一个寡妇叫张滩姑,他的公公、丈夫、儿子都是过险滩时被纤绳扫落险滩失足而死。这个女人向苍天立下重誓:募集钱财,修路打链。于是湘西五溪大地出现了一个身背渔鼓,离乡背井,走村串户,四处游唱自己悲惨故事的乞讨女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瓮子滩北岸悬崖峭壁上,有了一条人工开凿的羊肠小道,道上的崖壁上嵌有一条连绵数里的铁链,巨大如斗笠的铁环,粗如臂膊绵延数里的铁链,深嵌岩壁沉甸甸垂下河滩的石锁至今还在沅江边上。这条著名的寡妇链用超越天地玄黄的沉重镇住一泻如注的沧浪沅水,也永植人们的心中。悲怆生命如草芥的纤夫船工得到了一个弱女子惊天动地的母性的庇护。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姚筱琼的文章有悬棺的诡秘,有家乡泥土的清爽,有山雾的朦胧,有沅江吞没夕阳的怅惘,还有智慧女性特有的细腻,把发源于贵州省都匀县云雾山鸡冠岭于常德德山汇入洞庭湖全长1033公里,流域面积98163平方公里的广大湘西之一部浓缩于沅江之一段,沅陵县城—北溶—朱红溪—鸦窝涠—潭口—清浪滩—壶头山—明月涠—寡妇链—界首—柳林汊,沅水流去处处是故事,是传说,是思想,是风景,沅水就像一根银线把作者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梦所幻所惊所惧所爱所憎所情所仇畅快淋漓地串了起来。给人留下深刻记忆。尤其是对沅水的凶险与纤夫船工与之搏斗的刻画,最具代表性。姚筱琼不愧是湘西沅水记忆的石勒刀刻者。

 

    我身在湘西,身在沅水边,并不怎么觉得自己身在湘西,身在沅水边。通过姚筱琼的文章,有一种湘西觉醒的味道。知道了许多我从来不知道东西,以前我知道的湘西是不全面的湘西。要想了解湘西,找到更有趣味和意境的作品,姚筱琼的作品就是这样的作品。

 

                                 2008-3-20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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