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hen you are here, you are halfway
there.”
当你到达66号公路的中间点时,你可以说这句话了。中间点位于德克萨斯州Amarillo(阿马里洛)的Adrain,从这个点算起,向东(芝加哥)和向西(洛杉矶)各1139英里或1833公里。
如果不是地面上突然出现两个大的66号盾标,真有可能一脚油开了过去。当地人说:中间点(Adrain)是眨一下眼(one
blink)就错过的地方,离它不远的Vege's是眨三下眼就过了的城市。这让我想起阿里的扎达,基本上超不过四下就从这头到了那头。
对粗心或初来乍到的人来说,一个明显的标志就足够引起注意的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害怕错过它,该眨眼就眨眼吧。
Adrain正好处于Panhandle地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风大的无法想象。中途停车拍片时,推了半天车门才推开,刚探出身子门又狠狠地“弹”了回来,正好夹住我的半个身子,疼的直骂娘。
一位比我晚7天出发的美国国家地理的记者在赶往中间点的途中遇到沙尘暴(Dust
Storm),他在游记中写道:从奥克拉荷马开始,风沙一直尾随着我,四周到处都是棕红色的沙尘。每小时40MPH的狂风似乎要卷走我的车,我必须很好的控制方向盘,否则它会把我吹下路基....
这位叫Andrew的记者是位男性,也是一个人开着一辆雪佛兰从芝加哥出发,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走66号公路,但他的整个行程为1个月。

中午还穿短袖嘚瑟呢,现在羽绒大衣已经是摆设了,这里的风能吹透最保暖的藏袍。
中间点的突然到来让我有点兴奋!怎么着也走一半儿了,尤其是一个人跌跌撞撞,糊里糊涂的能走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老搭档说过我:你没把自己给弄丢了就是最大的胜利。
不想再被门夹住,抱着臭臭下车时先用一只脚顶住车门,然后转过身来一点点站起来准备用屁股顶住车门再拿大相机,就在我一松脚劲儿的瞬间,车门直接把我和臭臭拍车身上了,那场景就像美国警察抓犯罪嫌疑人,把人狠狠地按在车上是一样的一样的....
我听到胸膛自然地发出一个声音——啊!然后,我有点发飙:你大爷的!

这一路,我比那个记者幸运的多,好歹阳光灿烂吧。
Andrew说:“早上出发时我收到一条消息:Adrain今天有沙尘暴,请尽量避免出行。但我还是选择上路。”
这个记者很有意思,点忒背!上次他来Amarillo时正好赶上暴雪,路给封了,他用了5天的时间绕行才到达Amarillo的采访地。这次他决定“顶风作案”——早上,Amarillo的上空都是黄色的,和它的名字很贴切(Amarillo在西班牙里是黄色的意思)。很快,城市消失了,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好像是这个世界的唯一幸存者,朝着心中的那个清晰地目标前进。
我很不厚道的有点幸灾乐祸。人品啊!

在中间点拍地上的Midpoint有个“潜规则”——如果你只能拍一张照片的话,要拍你车头朝向的那边。比如我,朝向是西(洛杉矶方向),那么我就要在那边车道去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太大把这位记者给吹晕了,这哥们给我逗坏了:大风蹂躏了我一路,而中间点的到来又是那么突然,突然的让我没有一点兴奋或值得庆祝的感觉,相反,天空弥漫着刷锅水的颜色,地上的风滚草跳着脚尖舞,一对流浪狗向我龇着牙...我强迫自己下车去拍张照片,但我拍错了方向,这让我更加没有胜利的感觉了......
上面这张图片的方向指的是芝加哥方向,我是个勤快人,两个方向都拍了,还拍了不少。

这是我在中间点时碰到的唯一的一对游客,开着小跑的俩老爷们。由于风太大的缘故,我们三个都比较沉默,拍完照片,我钻进了中间点的咖啡馆,而他们则钻进车里绝尘而去。我在咖啡馆里坐了大概1个小时,再也没看到有游客经过,甚是凄凉。

在中间点的牌子前有一个放相机的架子,自拍时用的,很人性化。臭臭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环顾四周发现存在的都是必要的,没有一点多余的零碎和华而不实的噱头。

Midpoint Cafe是66号公路上很著名的咖啡馆,成立于1928年。不够常常饱受恶劣天气的摧残。

老板说他们马上要下班了,所以很多食品不能做了。我看了一下时间才下午2点多,不过老板还是向我推荐了Midpoint
Cafe最有名的是家庭制作的派,我按照他的建议点了一份派并要了一杯热热的咖啡驱寒。咖啡馆里就我一个客人,屋里很暖和,缓和的让人感到困乏。选了一张靠着窗的桌子坐下,看着外面,突然有一种说不处的寂寞。真有点那个记者描绘的感觉:末日的唯一幸存者。

老板很快就把我点的东西端了上来,派上居然放了两个冰淇淋球儿!这大冷天的还吃这玩意儿?再者说我没二到要吃冰淇淋啊。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指着这两个球儿问老板:这是冰淇淋吗?老板回答的有点困惑:当然!不过是我送你的,你不用额外付钱。
白送的就吃吧,吃的我一身鸡皮疙瘩,看来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老板说因为天气恶劣的缘故,咖啡馆总是要修修补补。如果赶上老板情绪好,他会坐下来给你讲一些关于这里天气的故事,我去的那天老板似乎急于要回家,说不上几句话就走开了,从这点上看我没那个记者走运,摘一段他和老板以及店员的对话:
“最后的那场龙卷风我看到我的车窗没了。”一个店员说。“我儿子说他看见车窗给吹到田野里去了,其中一块车窗在2012年又给吹回来了。”
“这里最常见的天气是龙卷风,冰雹和闪电。”
“杰夫的父亲被闪电击中过两次,”厨师说:“一次在拖拉机上,另一次是在马背上。”
“那匹马给劈死了。”女店员补充了一句。但农夫幸存了下来......

咖啡馆旁边的屋子里有纪念品商店,我转了转,给二班的花儿们买了66号公路的别针儿,虽然沿路有很多这样的小商店,但在潜意识里觉得在这里买会更有意义,当然,价格上不会太有意义了,你们懂我的意思。

这是我第几次“留名”了?从4月1日到14日这天,没有几个人签到。闲着没事翻了翻,大部分是美国本土人,只有我上面的那俩来自法国的科西嘉岛。看着这仅有的一行歪歪扭扭的中国字,又一股寂寞顶着肺了。

我比较不喜欢在快打烊的馆子里待的,总有一种心神不定的感觉。
派太甜,冰淇淋太凉,咖啡又太烫,这就是生活中最简单不过的纠结。老板看着我几乎没怎么动的派问我:派的味道不好吗?我说:正相反,派的味道非常好,我准备留作晚饭了。
虚伪!
老板很高兴地帮我把派和咖啡打成包递给我。
看了一眼账单:36美金!!!
忒狠!!

走出暖和的咖啡馆是需要勇气的,外面的大风肆虐着。
咖啡馆外停着一辆老式的汽车,大概是卡迪拉克,和它对应的是一辆老式自行车。
66号公路上有一个著名的卡迪拉克农场,是七八辆倒插在土里的卡迪拉克老爷车,是几个搞艺术的人弄的,上面有各种涂鸦。不过,这地方也是眨一下眼就会错过的地儿。我路过它时真没眨眼,那几辆车让我看的真真儿的,可惜它们在马路对面,当时我的车速是120公里左右,看到时已经来不及踩刹车了,看来眨不眨眼都那么回事。
过了就是过了,我懒得回头。太主流的东西对我吸引不大。

如果再来跑66号公路一定带上马克笔。
突然想起老搭档的话:还想再跑66啊?行啊,回头我出资给你在青藏线沿途立路牌,每隔100公里立一个,上面写着“Route
66 in China”。一举两得,西藏和66号公路一趟全跑了。

66号公路在德克萨斯州境内为178英里,如果赶上好天,并且走高速的话2个小时就穿过去了。如果赶上坏天气,并且走的是老66号公路的话,2天!比如那个倒霉蛋记者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我回到北京后没多久的一个早上,看到一则新闻:美国中东部地区,奥克拉荷马州发生飓风,摧毁了很多房屋...
老搭档说:飓风没你跑的快嘿!
我似乎是一个可以躲避“灾难天”的高手,刚离开梅里就发生雪崩,刚离开波密就发生大火,刚离开通麦就发生泥石流,刚离开北京就发生721大雨......刚离开66就发生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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