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是复制的意思。
擦擦的基本作用是供奉,祈福,消灾,防病辟邪等。我所见的擦擦多放置于路边的玛尼石堆中或寺庙的佛塔内,较为珍贵的擦擦至今还无缘一见。
有的擦擦是有历史延续的,但大部分都如经幡或玛尼石一样,是当地人的一种美好愿望。
擦擦除了摆放外,还有一种是可以随身携带的,有点像我们的护身符。通常这种擦擦的制作一定是沾了些圣物,比如活佛的骨灰,火化后的佛衣片或者是藏药等等。最为名贵的通常是圣人亲手制作的,被称为“名擦”,比如班禅或Dalai
Lama,有的上面还会留有他们的指纹纹路。这些类似护身符的擦擦具有世代相传的意义,难得而不多见。
因擦擦的种类繁多,寓意深远,尤其是那些造诣精深并刻有“历史纹路”的擦擦招惹着众多的收藏者。那些收藏家手中的擦擦非常名贵,几乎每一个擦擦都是一段历史。听苏美人说在天津有一个私人收藏者的擦擦博物馆,有机会想去看看。

在松格玛尼石经城内摆放着数以万计的擦擦,粗糙而简易。从观赏角度上讲没什么看点,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讲究一点的是双面刻制的,有的干脆就是单面。因擦擦在信众中是大众化的,所以在制作上只讲究数量而忽略质量,这么说就好理解了。

这里的绝大多数擦擦上的佛像面部无五官,细微的面部器官在制作模具上比较困难,索性抓住重点,看起来像尊佛就行了。

这些普通泥土制作的擦擦统称为“泥擦”。
想制作加持力较强的擦擦,其泥土最好来自修行洞内或其他带有神性的地方。
忽然想起师父刚才收集的那些土,会不会拿回去制作擦擦呢?如果真是如此,师父没分给我一些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倒提醒了我,以后有机会也带些土回来,参合着胶,藏药,藏香,圣水捏制一个小擦擦,走哪儿带哪儿。

很多擦擦外表都涂有颜色,红黄蓝三种。
真正彩绘的擦擦是要烧制而成的,有点唐三彩的意思。据说烧制彩绘擦擦的工艺较为复杂,不是一般人可以制作出来的。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涂抹色彩是最简单快捷的一种方式了。

我问师父:这不会是矿物质颜料上的颜色吧?师父说:不是,普通的颜料。
普通颜料的经济实惠渐渐取代矿物质颜料,这样也好,掉色多些,但开采会少些。

师父把我们刚才在门口买的两个橘色的擦擦摆放在玛尼石堆上,念了一段经文后对我们说:这两个擦擦会保佑你们平安,身体健康的。
说完又拿了三个早已摆放在此的同色擦擦,捧在手里又念了一段经文,说:这几个你们拿回去放在家中可以辟邪,对家人都是好的,加持力很大的。
我说:不是不可以带着擦擦的吗?
大喇嘛说:师父已经念过经咒了,带走是没问题的。

后来,我把其中的两个送给了二姥姥和螃蟹。紧接着一件有趣的事就发生了。
螃蟹出差回家后儿子的病毒性感冒加重了,螃蟹就拿出我送给她的擦擦放在儿子的头顶上,嘴里可能还振振有词来着,没想到第二天孩子居然好了.......
当时听完后,想了半天才对她说:你比我心诚吧。
螃蟹说:我也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擦擦的作用。
我对苏美人说了这事,苏美人说:可能是应了心诚则灵这话了吧。
不管怎么讲,当人强烈地相信一件事情时,这件事情真的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比如,我相信自己能独自走过藏北,我相信自己能转下冈仁波齐,我相信自己能从鬼湖前脱险,我坚信所遇的都是善良的人......果真如此!

擦擦大致分两种,塔形擦擦和砖形擦擦。砖形擦擦不全是规规矩矩的长方体,有很多是在上方成圆弧形状或以砖形为基础的一些变形。变形后的擦擦棱角圆滑,弧线流畅,视觉效果要好的多。

塔形擦擦的周身是一圈儿佛像,这些佛像比砖形的还要简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是尊佛的。

有些擦擦已逐渐回归到泥土的状态,有些擦擦还亮丽如新......在这儿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在传递着一种信息——老去与蓬勃,逝去与新生,回归与萌芽。

望着这些普通的甚至简陋的擦擦,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这一个个擦擦多像一个个众生啊,它们以它们的姿势站立。在它们成形的那一刻起就清楚地知道即使经得起风雨,也经不住时间的腐蚀,可又怎样呢?生与灭是它的使命。
想起我写给朋友的一句话:作为一个人要真正地做到站立!在我们不再为得到和失去患得患失的时候,站立不再是件困难的事情!
有多少人,人是站着,心早就趴下了?又有多少人,失去站立的机会,心却高耸入云?我所走的路我所看的景,就单单是路,仅仅是景吗?

松格玛尼石经城内除了擦擦就是数不清的石经板,每个石板上都刻有经文。
有的只刻一个字,有的几乎刻满了整块石板。甭管刻什么,我只认识六字真言。
我问过师父这些单独的字是什么意思,好像师父告诉我是“阿”,记不太清了。
如果真是“阿”也忘了哪个字是这个读音了,呵呵呵。

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比较短的咒。
我记得三知教给我念过几个经咒,其中绿度母的经咒就比较长,是六字真言的一倍还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念的又快又顺畅。
当地的石刻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刻出这么一个石经板,都不用打底稿。
有时我总在想,这些常年书写六字真言的人该会有怎样的福报啊。
我试着在家写过六字真言,ༀམཎིཔདྨེཧཱུྃ།。因为不知道笔顺,有点像在画画。虽然写的很难看,但毕竟会写了一种文字,而这个文字又充满了神秘的力量。目前,我可以很娴熟地写出这六个字,并坚持每天在一个专门的小本上写上十几分钟。

这组六字真言和上面的不一样,除了第四个字。
藏文书写讲究的是上端在一条直线上,必须绝对的工整,无论字体大小,都要笔画清晰。
磕碎一角的石经板。这组有点艺术造型。

看着这些经文,又想起我在大昭寺闹的一个笑话,恕我再唠叨一遍,同乐一下。
那年我拿着阿其送我的写有六字真言的手板到大昭寺燃灯墙前拍照片,当时的寓意是想告诉还在路上磕长头的阿其,加油,你的手板已经到达圣城!当我举着相机对着燃灯墙前的手板拍个不停时,一位藏族人走了过去,把手板掉了一个个儿,闷闷地说:反了!
他转身走了.......
很那以后,我会写了。

中间摆放的那块石经板上的六字真言,有两种书写,上面是藏文的,下面是梵文。
梵文书写是有笔顺的,在书写上比藏文好写一些。

藏文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文字,充满了动感与个性;藏文也是世界上最不好书写的文字,没有点美术的功底还真写不像;藏文更是世界上最能让人有挫败感的文字,越写越歪,越写越沮丧。但,藏文是世界上最最能让人安静下来的一种文字,就连沮丧都能平静地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当然,这是对我而言的。


大喇嘛教我念过这个字,我忘了。

这是六字真言中第二个字。

石经城内的佛像不多,师父说这是刚放进来没多久的石刻佛像。

这是六字真言中的第三个字,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这个字应该逆时针竖着看。

在松格玛尼石经城的内部堆满了石经板和擦擦,擦擦在石经板的“庇护”下躲避着骄阳和风霜。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矮小的擦擦与坚实的石经板从此相依相偎......诠释灭与永生。

信仰的围城!

我们走出了“围城”,重回现实人间,远处是朝佛的帐篷,注视着他们心中的“长城”。

两个喇嘛静静地坐在“城”边,看着我们来,看着我们去。

赤脚打水的女人,欢快地叫着身后的孩子,可孩子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我们驱车前往阿日扎寺的路上,师父让我们停在这座帐前,里面的女主人为我们烧了一壶开水,我们四个就地吃起了“午饭”。

所谓的饭,也就是方便面和水果罐头,我们拿出咸鸭蛋,师父和大喇嘛不吃,连方便面的调料都不能放,只是就着榨菜把那碗面条吃了。
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位吃素的藏族喇嘛。
我们在草地上一边吃一边闲聊着,几只流浪的藏狗始终围在我们身边。
师父把碗里的面条剩了些倒给了它们,它们扑了上去,狼吞虎咽。

我想,我会再试着去寻找那个我不知道在何处的信仰!
再见!信仰的长城!
后记:
- 找个闲暇的周末,带着孩子做个擦擦,带着爱人写写六字真言,对身心有好处;
- 写六字真言不存在笔画的问题,会写就可以。写时心中无物,下笔就有。心中有物,则下笔不灵;
- 我认为我觉得我应该学学藏文;
- 从松格玛尼出来后,我们去参观了师父的寺庙——阿日扎寺;
- 吃过“野餐”,搭档把炉子,气罐,补胎工具都送给了师父,看的出师父很高兴;
- 海哥终于来电话说车已经修好,今晚一准到;
- 师父邀请我们晚上再聚,我们谢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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