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感人的约定
作者
瞿凯明
认识慧子那年,我们刚好都是十七岁,正值编织美丽梦幻的年龄,那时,我们同在一所中学里读书。慧子是一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她浅浅地微笑里,常常展示着另一片天地,我知道,她是另一种文化氛围里长大的人。
那天,我和慧子去另一所学校参加比赛,在热烈的赛场上,我们为母校狠狠地争了一回光,而就是那天,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在返校的途中,我们兴奋地畅谈着彼此的理想和未来。我说,希望有一天,我能用自己的所学去建设自己的家乡,而慧子则说,她想当一名教师,将来到西部去,支援贫困山区的教育,实现自己的理想。
高考那年,慧子考上了北方的一所师范院校,而我则去了南方继续求学。遥远的距离并没有隔阻我们的友谊,反而更增加彼此的思念,燕去鸿来,我们惊奇地发现,我们竟然双双滑进了爱情的漩涡……
从此,青春年少的我们开始用真心真爱真情认真地编织着我们的情感世界。每年的寒假暑假,我们都会聚在一起去放烟花、放风筝,去接受夏日里海浪的轻抚……
二十岁那年的春天,我们共同栽下了一棵柿子树,我开玩笑似地说:“慧子,你会考虑将来有一天嫁给我吗?”慧子轻轻地一笑,指着柿子树说:“等它结果了,我就考虑嫁给你。”我说:“为什么呢?”她想了想对我说:“这是约定”。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家乡,而慧子则真的去了西部,在遥远的雪域高原上的一个山区里做了老师。
慧子临走的那天,我去送她,我们默默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低着头,一言不发,而慧子则始终微笑着寻找昔日的话题逗我开心,我憋了许久,对慧子说:“你知道就不能为了我而留下来吗?”慧子想了想说:“可是那里更需要我啊!”看见慧子一脸认真的样子,我还能再说什么呢?
慧子走后,我一直精心地呵护着那棵寄寓着我们美好希望的柿子树,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啊!我无论有多忙多累,都会经常去照看它,希望它能够快快地长大结果。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之间三个春秋又在我们深深的思念中过去了,一纸纸美丽的信笺,把我们紧紧地连在一起,不知不觉中我的案头已堆起了厚厚的一摞,想必已有一尺多高了。看着那棵维系着我们爱情的柿子树渐渐地长大,我知道它就要结果了。
我写信告诉慧子,柿子树就要结果了,我们的爱情也该收获了,慧子说:“别急、别急,我会回去的……”我读着那散发着阵阵清香的信笺,仿佛看见了我可爱的慧子正微笑着站在一群孩子们的中间,向我招手……
一个初雨的午后,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慧子任教的学校打来的,她的一个同事悲痛地告诉我,慧子在一次回去的途中,为了救一个摔下山沟的学生,遇到了雪崩,她献出了年轻的生命……那一刻,我震惊了,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倒在地……
我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浑身不住地颤抖,我的眼泪像潮水一样汹涌而出,那天,我仿佛流尽了一生的眼泪,我哭喊着、颤抖着、哭累了,就睡着了,醒了就哭……
我慌乱地整理好简单的行囊,踏上了西去的列车,我一路上眼泪像潮水一样汹涌地流淌……在慧子工作过的地方,皑皑的白雪掩映着茫茫的群山,可是,我心爱的慧子永远融进了这片神圣而热情的土地,我们的分别成了永久不能重逢的约定。我抱着她的衣物,大声地哭喊,手嵌入了深深的雪中,血染红了一片……
慧子,我可爱的慧子,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和那棵蕴藏着我们爱情甜蜜果实的柿子树而去呢?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这棵一生只开一次花的爱情之树不管呢?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今生最美丽的约定?你为什么要……
如今,那棵柿子树早已长大结果,可是,我的心爱的慧子,你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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