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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的使者(外三首)

 

                                     田绍祯

 

看没看过天堂使者记录片？

我敢说你没看

你的脸上未留下泪痕

而我  那时泪如额岩瀑布

从脸颊上跌落

说起来故事似乎简单平凡

一位老兵  刚刚冲破枪林弹雨

准备解甲回家

首长又派他一项特殊任务

去四川山东某县某村 宣布

连队三十八位阵亡的英雄

 

 

或是阴雨  或遇烈日

老兵背负首长战后及

为国捐躯战友生前的叮咛

他走过一条又一条山间小路

他走进一家又一家泥屋小村

他拥抱一双又一双英烈的父母

他呼喊一次又一次亲爱的父母双亲

他重复一回又一回的长跪不起

他流过一场又一场热泪飞奔......

 

我给老伴复述天堂使者的故事

讲到一半 她不让再讲

血压升高 心脏加述出现异常

大晴天看不见太阳和月亮

黑夜一直笼罩含悲的山乡

身边的溪水轻轻呜咽

风中的青草抚摸心口阵阵发烫

天下的母亲失去儿子

谁能平静如水坚强如钢

 

那场战争早已烟消云散

捐躯的英灵没有重归故乡

老兵战后流泪的故事

比战场上流血更加悲壮

写这几行文字我常抬头看天上的云

天上的云看我没再流泪

吸一支烟吧  喝一杯春水

围依老兵战后的心扉

 

 

      病   毒

 

才三十岁

心脏就衰老了

老到不敢同五千年前相比

惊恐血液成分异化

红白血球 

不成比例

我准备赴地球南极考察

雌雄企鹅恋爱的机密

 

先爬山考验一下自已

能否适应冰天雪地

山坡上滚下一块石头

说我吃东西不慎

误食一只带病的甲虫

更可怕的石头没说 

有一种病毒使我不辫红绿

顽强侵入我的肌体

 

但 我不想排队去看医生

他和我一样三十岁

比我的心脏衰老十倍

一针下去

无人能辩南北东西

 

   小小的鸟歌

 

那只鸟又来了

是我前日给它撒米的那只

小小的头尖尖的嘴 羽毛虹亮

屁股一跷一跷的那只

站在阳台上的花叶里

啁啁地叫

叫得早晨刚睁眼的月季花

开心的给它随风伴舞

还示意猫儿别惊扰它

叫得我突然丢下厨房一堆碗筷

像猫一样悄悄走来

隔着玻璃偷听天上的佳音

猫在我身后说风凉话

又跳又叫 还不是为几粒米

我瞪它一眼  不如此认为

我知道 会唱歌的都是小小的鸟

鹦鹉不行 言不由衷也不脸红

我最想让小小的鸟知道

它歌吟的阳光 令我也哼着小曲

把碗筷洗得干干净净

 

      雨   水

 

天空这只盛水的盆子

黑黑的倒扣着  一连多日

雨水倾泄  停一会  又倾泄

有予报说洪水

可能伴泥石流从山上下来

让人和家畜们都作好准备

我想来思去 搬家是来不及了

更无法移居国外  唯一可行的

是祷告墙角泥菩萨

没有雨水不行  雨水多了也不行

如果雨水一定要下来太多太多

别把村上的道路变成河流

别让麦田汹涌海浪

祷告完毕 肚子空空荡荡

想起要淘米蒸饭 又想起洪水

便将一盆淘米水留着

不给洪水助阵

 

                       2015--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