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长 之 死

                                田绍祯

 

局长死了

死在一个值得怀念的日子

纪念大会

怀念某个民族一些英雄

怀念泥腿子撑起红旗

许多与会者

心有余悸

 

会议之后

有人看见  他被谁叫走

再之后  他独自上了十六楼顶

然后纵身一跃

三五秒钟的风声

结束了一个五十多年的生命

 

多好的局长啊

盖了那么一大片房子

修了那么长的一条高速路

香烟美酒  花边绯闻

皆视过眼烟云

可是  为什么呢？

 

报告是局长在台上作的

麦克风扩大他的声音犹言在耳：

“一些罪恶  藏在体内

有的人血管里的血正如

海浪一样不安躁动  散发着

深秋落叶的腐味”

 

一阵大风

从远处地平线上吹来

掠过草地  向上

扫过青枝绿叶

一些葱绿的植物匍匐跪地

雷声像当年攻城的炮火

闪电打成大刀的样子

令一些动物胆裂

 

可是  风吹走了一大片乌云

雨  没有在这里落下

局长啊  你死什么呢

死在一场疾风暴雨来临之前

你留下地上的污血引来不少苍蝇

我己用消毒液

十分钟冲洗得干干净净

 

面对天空一片艳阳

局长的上级发来急令

一切仪式都免了吧

把那件事情的真相

连同你们的局长

一齐送往火葬场......

 

                    201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