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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里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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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冬云

(2011-02-08 23:30:00)
标签:

儿子丧事

春节

殡仪馆

医院

日记

情感

分类: 散文

虎 啸 冬 云

                                                                                                                     田绍祯


    “小龙,爸爸来了,你醒醒,……”……
    “儿子,爸爸叫不醒你,爸爸要叫医生撤机器了,……”
    “小龙,儿子,爸爸送你走了……”我的泪流到儿子身上。
     虎年,腊月二十九日早晨,我的儿子离开了我们老俩口;这个龙腾虎跃的最后的日子,这只老虎吃掉了我四十一岁的儿子!
     这天早晨七点半钟,电话铃响了,老伴儿刚起床,准备照例去医院陪儿子进行每周两次的肾透析。再有两个月,儿子肾透析就整整五年了。每周二次,老伴从家里去医院,然后和透完析的儿子回到我家,住到周六,周六再陪儿子去透析,然后儿子打的回他十公里外自己的家,就这样五年了。
   电话是媳妇打来的,我听老伴儿说,“给他沏碗糖水,……还有没有呼吸……”,我一惊,知道出事儿了,赶紧穿衣起来。这时,老伴儿打了120,十几分钟后,媳妇电话说,医生说已无生命迹象,不进行抢救。我夺过电话对医生说:“不行!必须拉回医院抢救,不然我告你们!”然后摔了电话。
   我上楼敲开文化宫主任焦勇的门,焦勇赶紧起床开车载我们赶往太和医院。车上我拨通媳妇的电话,媳妇说正往120车上抬。我又给弟弟拨了电话,老伴儿给侄儿小三拨了电话,焦勇给文化宫、总工会拨了电话……
在太和医院门口,我们等到了120的车,我问媳妇,“有呼吸吗?”“没有。”我上车同大家把儿子抬下来。医生说呼吸、心脏已停止两个小时了,我摸儿子脖子,还是热的。我说,“打强心剂,上心脏按摩器!五年前在肾病科宣布死亡后还抢救过来的!”我的口气十分坚决严厉。他们开始人工按摩,医生让我们家属都出来,十分钟后,宣布死亡,我说不行,医生上了按摩器,这时是8点25分。
    我站在儿子身边,望着他脸色灰白的面孔,抚摸他的手脚,我把手伸到儿子后颈下,抬着他的头颅,“小龙,爸爸来了,小龙,小龙……”我的手真切地感到,儿子的脖子热呼呼的,我没有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字,不管医生,从儿子胸口一直摸到腹部、大腿、小腿,都是温热的呀!我看看手机,决定再抢救一小时。我就这样反复地抚摸儿子的身体,直到感到他小腿肚子已向大腿部渐渐凉去,我到走廊上对坐在凳子上的老伴儿说,儿子不行了,撤吧……。
   我又走到儿子身边,捧着他的头,在他耳边说,“小龙,爸爸要撤机器了,爸爸救不过来你了,你走吧,你放心吧,……”转过身对医生说,我签字。我颤抖着手指.笔端和着泪水.在儿子死亡的证明单上签上了我的名字.这时是9点25分。
   按着,亲属们,小龙文化宫的同事们给儿子穿衣服,这衣服是五年前那次抢救,儿子的妹妹妹夫买的。亲属们都来了,我看见七十多岁白发苍苍的姐姐一家,他儿子小伟和媳妇小红前天刚从吉林回来探望母亲,那天吃饭时还说周二(也就是今天)来看龙哥,结果却是赶来和大家一起给他的龙哥穿上了送别的衣服。七十多岁的表哥表嫂一家全来了,我弟弟也始终在帮我忙乎。我不准告诉病中的二哥二嫂。儿子的岳父母一家赶来了。市总工会主席王岩力,副主席王晓明,儿子的同事文化宫保卫科长何世明等也赶来了……。
    老伴儿坐在走廊上默默流泪,这几年最辛苦的就是我老伴儿。五年来,每周两次,每次要五个小时,中午喂儿子吃饭,儿子不能走路,是老伴每次到街上叫的士进医院里拉上.看老伴太辛苦.每当我想换她陪儿子.她总是说."还是我去吧.我与医生护士和病友家属都熟悉了".我不再坚持.一百多透析病人.全身插着管子.一个个面色灰暗和求助的与生命抗爭的眼神.我确实难以接受.儿子除了住院.我有时看看就走.在医院里.其它科室常有笑脸和笑声.唯有肾病科,从医护人員到病人.我没有看到过有人高兴过.这里的人压力太大.医生和病人都知道.肾簔竭坏死无药可医无药可治.只能维持生命.....

   我们分工很明确,我在朋友那里的大酒店打工,老伴儿负责照看儿子,每天降压、降糖、降血脂、增强免疫力的等等药物,都是老伴儿给儿子配好,督促他吃。我从心里非常感激老伴儿。五年了.一年五十二个星期.老伴一年要陪儿子在透析病床旁渡过一百零四天.五年就是五百二十天!天下只有毌亲才能做到呀......
    对儿子的病.我们有白发送黑发人的准备.迟早发生的事-旦真的发生了.还是-片慌乱.外地亲属不通知了.现在还有个问题是是否通知他妹妹丫蛋回来,女儿丫蛋回孝感婆婆家过年去了。大家都让我赶快给丫蛋打电话,可是他们去年在这边过的年,今年说好在孝感过年,而且已经买好二月七号的票回来,我想不告诉他们了吧,要不那边也过不好年。我把这个想法同老伴儿商量,老伴儿说:“不告诉就不告诉吧“。丫蛋的大舅妈坚决反对。
    焦勇带着人把小龙送到了殡仪馆,中午我到时,基本安排妥当,一些儿子的同事、朋友,我工会的同事、朋友、球友陆续来到殡仪馆。何时火化?按民俗应三天头上。可是三天就是二月三号,正月初一,大家等我决定。我想老天不让我过好年,我不能让大家也过不好年,我问殡仪馆老刘,说有没有两天的,他说有。我想那就明天下午,我在电话里和老伴儿商量,老伴儿说“明天就明天吧”......
   遗像、悼词、一系列丧事大家分头准备。下午来了许多球友和单位的同事,一拨又一拨,我不断重复儿子离去的过程,大家都感到突然和惋惜。是的,这就是人生无常,所有的不测,都要面对现实。最后许多人说要给他妹妹打电话,不然会怨我而遗臧。我说我和她妈决定的,怨就怨我们吧。大家一直在劝我,到晚上5点,好友刘瑞说,不行我开车接她们,你这人遇事儿总替别人想,你不告诉丫蛋,她会怨你一辈子。...

   我终于拿手机拨了女儿的电话,无人接,又拨了女婿的电话,也无人接,我便放弃了。过了十几分钟,女婿打来电话,我问你们在哪?他说,爸,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已到武当山了。我大吃一惊.说谁告诉你们的?他说大舅妈告诉的,我们一点钟从孝感出发的,丫蛋在开车。我说本不想告诉你们……,女婿说你们这样考虑不对,我们要好好感谢大舅妈。
    我的球友计小武一直陪着我,并执意要陪儿子一夜。其他人我都赶回去了,只留下十几个与儿子同辈的亲属,有的从襄樊赶来。我要了一个房间,安排了夜宵、炭火。七点多钟,女儿女婿和外甥女敏捷带着些食物和儿子生前的一些用品过来了。女儿望着玻璃棺里的哥哥不停地流泪……。女婿表示要守夜。八点多,我的老板朋友陈华文来了,他刚回乡下给他母亲上坟回来,听到信儿就马上赶来了。
     9点多,我和丫蛋带着十岁的孙子小豹子回家。家里又来了工会的领导肖建军.刘萍。这时,儿子在上海的两个姨、哈尔滨的舅舅纷纷打来电话,儿子三姨在电话里哭了起来,要回来,老伴儿告诉他们,明天火化,都不要来。五年前儿子病危他们都回来了.这次太突然.儿子媳妇说.夜里-点儿子电视还响着.她让他把声音调小-点.儿子还调低了音频......
    11点多,焦勇从殡仪馆回来到我家看我们。焦勇真是个好孩子,他当文化宫主任,一直按月全发小龙工资,有的员工有意见,他就说,你们不要和小龙比,你们要象小龙得这种病,我照样这样对你们,今后谁要再讲这种话,趁早给我闭嘴。焦勇和我们说,你们都是快七十岁的人了,今后你们就把我当儿子看,有事儿就说一声,老伴儿听了又抹起眼泪。
    十二点了,我把已经熟睡的孙子小豹子从我们老俩口的床上抱过来,我和他一起睡在儿子每天睡的床上,女儿陪妈妈睡。夜很静,但我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儿子的身影,七岁那年,他妈妈给他背上书包,上小学第一天,我看着他的小背影,心里说,孩子长大了……。
     以上的文字是我二月一日凌晨三点爬起来写下的,现在五点钟了,仍然没有睡意。
    儿子从小跟着妈妈在姥姥家长大,和姨、舅们有很深的感情。从东北到十堰二汽,就上小学了。我那时年轻,奔工作,当车间主任,管孩子少,后来到市里工作,两个孩子怎么长大的,我不太清楚。直到儿子技校毕业,分配到我的老厂当热处理工,有一次我去车间看他,他正往炉里添汽车前梁,一根一百多斤,红通通的,他光着膀子,汗水象小溪一样从前胸后背往下流,我记得他抬头看了看我说,“你来干啥!”我说"看看你".儿子不再理我.我想让孩子吃点苦好.没有受过苦的人难以长大.就这样他干了两年多,后来改成了中频加热炉维修工,直到九四年才到文化宫当保卫干事。他喜欢当警察,私下和我的小球友计小武说,“我爸不管我”。我知道儿子心里一直怨恨我,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做个自食其力的人。后来,99年他得了糖尿病,肾不好,有一次儿子对我说,“爸,医生说我还能活五年!”。我说.不会的,你要注意控制饮食.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从此,儿子每年住一两次院,2001年春节,儿子吃饭挟菜挟不准,我问“怎么了?”,他说“没事。”后来去人民医院查,视网膜出血,一只眼睛看不见了,医生说太和医院能治,在太和医院治了一个月,另一只眼睛也看不见了,他对他妈说“我爸再不领我去北京,我自己去”,我听了,大吃一惊,立即买票去北京,后来连续两年,四次去北京,每次都在北京二十多天,在宣武医院治好了眼睛,恢复了光明。第三次去,我从北京又带他回了趟老家,吉林梅河口,看望了大伯。第五次是他自己去的,回来时他自己又去了青岛、上海的姨家。
     没想到眼睛治好没多久,不到一年,他的肾功能衰竭,昏迷七天,抢救半个月,住院三个半月,把他小命捡回来了,那年他三十六岁,醒来后看见我在床头,儿子第一句话是“这回该哥们儿死了!”,我笑了。之后,儿子便失去了工作能力,每周两次透析……。
     我是流着泪又写下上面的内容的,我不知是我欠儿子的,还是儿子欠我的,他的医疗费、营养费、以及他儿子的一切,除了医保负担,都是我们负担的。有一次,儿子不听话,老伴儿说,“儿子,你这样,妈要死在你前面边了”,儿子说“妈,你死,我也死”,老伴儿和我学这话时,我无语,心想,每个人都要准备死,准备死的方法,应该是好好地活着。儿子抢救过来后.便同我和他妈妈无话了.整天闷闷不乐.像换了个人.....我们以为他在和我们堵气.我们承担了儿子和他的家的几乎全部...他从不说-句帶情感的话..他媳妇说.周六回他自已家.他还是说话的.领他儿子买菜.吃早点.还和他儿子说笑.走不动坐在路边.那时.他五六岁的儿子站在他身边拎菜等他...
    人活着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生活、钱财、名誉、享乐……,其实深层次地东西,应该是四个字——责任和情感。情感是一种记忆,只有人才具备这种记忆的特质。这种特质是灵魂的产物,没有情感就没有灵魂。儿子走了,他的记忆消失了,却留给活着的亲人无限哀思。文字的魅力正是因为文字是人灵魂的再现。读一个人的文字,就是读他的灵魂地,灵魂即精神。在这些文字里.我的儿子不是还活着吗?他去青岛二姨那回来.二姨打电话说.小龙是懂亊的..他和二姨说.他身体不好.爸妈年龄大了......
    不知不觉,已写了三个小时,东方拂晓。
    躺下合眼一个多小时,再睁开眼,天已放亮,看看表,已经7点半了。我起来穿好衣服,热了点稀饭,和老伴儿说要早点去殡仪馆。不知那些守棂的孩子怎样渡过这寒冷的冬夜,
    女儿开车,路上很冷清,今天是虎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商家已休息,三、四公里的街上只有六堰大修厂前有一家还在卖早点,我告诉女儿.一会拉他们过来吃早点。
    到殡仪馆的那条路上,我远远地看到弟弟同好友计小武在路上慢跑,让他们上车,他们不肯,说跑跑步暖和。为儿子守棂的有两拨人,上半夜是媳妇娘家的亲属,后半夜轮换,他们在房间里休息。现在还有四个人(小牛、小伟、南南、),表哥的儿子小牛,一直守在那里,他很有经验地安排了很多事,看来经历过不少丧事,这时他把五十六个花圈的名单交给了我。
    女儿拉着他们去吃早点了。太阳已经升起,我给儿子换了香火,看看儿子安祥的面容。工会和文化宫的几个朋友陆续前来吊唁,我很感动,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当地人的习惯是中午吃团年饭的。下午两点半举行告别仪式,有些人来得这样早,我过意不去,劝他们回去了。
   守棂的人都回来了。十点钟,孙子小豹子也来了,他跪在那里给他爸爸烧纸。我给他拍了几张照片。他是没爸爸的孩子了,十岁,稚气未脱。我出来时,他正熟睡,昨晚是我抱他过来一起睡在他爸爸睡过的床上。现在给他拍几张告别他爸爸的照片,给他留一些记忆吧。我又给儿子的棂棺拍了几张,我知道,再过几个小时,儿子就变成一堆骨灰了。儿子十分安祥,脸颊瘦了一些,带妆的面容很好看。其实,儿子一米八的个子,是个漂亮男人。
    殡仪馆周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送旧的鞭炮声,中国的年味还是很重的,无论贫穷富有,过年总是要有过年的精神和快乐。轮到我,却成了我今生永久的痛苦记忆。这种老年丧子的悲情.将无法挥去.一直会带到坆墓.
十二点多,送别儿子的人陆续来了。焦勇早早地来了,区政法委书记,也是我的球友赵刚赶来了,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不知谁给他发的短信。他的妻子换过肾,是他告诉我这病没治,当年他带着妻子跑山东、河北、北京,找了很多医院还是不行,最后换了肾,他知道这病的厉害,儿子糖尿病引起的肾衰,不能换的。
    两点多钟,来了近百人,除了亲属们,还有儿子生前的同事、朋友,有工会的领导、同志,我很感动,也感到过意不去,同殡仪馆工作人员说,提前开始吧,好让大家回去过年。文化宫保卫科长主持,焦勇致悼词。致悼词后,我破例说了几句话,我说,:“我代表我的家人感谢大家,打搅了大家的新春,让你们分担了我们的痛苦。在这样的时间来到这里,对我们亲属而言,这是一种责任,而对大家而言,是一种情感!人生只有四个字——‘责任’和‘情感’,
我不多说了,谢谢你们!你们的情意,我记在心上。”
    哀乐响起,遗体告别,亲属感谢,与来宾握别,这种悲痛的氛围中,存在着人间美好的情感,儿子地下有知,也会感激平时同事和朋友们的吧。
     我送走了大家,我的朋友报社的张学虎执意要陪我,我执意把他劝了回去,我没有给一个朋友打电话,我不愿把痛苦传递给朋友们,这些朋友们都是听到信儿过来的。我七十多岁的姐姐不让我去火葬场,说她代我去,民间有风俗说,老人不能“上山”(即父母不送子女),我执意要去并劝回了姐姐。我不让老伴儿过来,怕她受不了,我想.我把孩子迎接到这个世界是我的责任,孩子提前走了.我送孩子走完最后一程,仍然是责任。
    几辆车跟着棂车到了火葬场。当儿子被送到炉口时,我冲上前去,抱着儿子的头,亲着他的脸,说出四十年没有大声说过的一句话:“儿子,爸爸妈妈爱你!”我亲吻他凉凉的脸颊,说:“孩子,走吧,你放心,我和妈妈会好好活着……”,女儿和一些亲属们也亲吻了儿子。
   之后我们退出了车间。我泪流满面,狠狠地咬着嘴唇,胸中堵着一口气,站在院子里的树下,回首焚化炉的烟囱,看见冒出了白烟,我不想让别人听到一个老男人的哭声,但却忍不住,放声大哭了三声,捂着脸抽泣。女儿女婿过来,挽着我的胳膊说:“爸爸,还有我们……”。
    我不哭了,擦了把脸上的泪水走出院子,去后边看焚烧花圈和孩子衣物的地方,我看到熊熊火焰中,都是儿子的影像……。我的儿子就这样走了.没有给爸爸妈妈留下-句话.他活着时.我一进门看他闭着眼晴躺在床上.就大声喊.小龙.怎么样?他有气无力地说.没事.我又去问在厨房忙的老伴.儿子.今后爸爸喊谁呢...在人生这车旅上.儿子的位置空了......
   骨灰出来了,认识我的焚烧工说,你是老人,不该来的,我说我不讲这个东西,我认为我该做的就要去做。我替小孙子将第-捧骨灰装到小黄袋子里,老刘说,你儿子体内水多,别人四十分钟就够了,他用了六十分钟,而且他的骨灰多数呈褐色,一看就是药物侵蚀的。我怕不够装,带了两个装骨灰的黄色袋子,他看到抢过去扔掉一个,说:“这是什么东西,你还要双份的”。边说边从我手里抢过去扔了.其实.世上所有的规则都是人定的.规来则去.人便失去了自由.
    重回殡仪馆存放了儿子的骨灰,,清明前再给儿子入土。
    准备了饭场,但亲戚朋友们都执意回家了,我没有理由阻拦。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虎年最后一个傍晚,我的天空一片冬云。
    还包饺子吗?儿媳妇问,我说包。我和面,撖皮,老伴儿包,媳妇、孙子、女儿们帮忙。大家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不敢交流目光,谁也不提这两天的事儿,谁心里都想着这两天的事。小龙没了....
   年夜祝福的电话、短信不断,我们都若无其事的回以祝福。儿子上海的两个姨在电话里传来的哭声:“小龙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是的,五年前儿子病危时,他们都赶了回来,孩子从小是姨们,舅们看大的,带大的,感情深厚。儿子哈尔滨的舅舅,内蒙古的表姨,北京的表舅,吉林的表哥们的电话也陆续打了过来……。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呢?
    春晚不知演的什么,都象嗓音的吼叫;
    第一次在这种气氛中吃了饺子;
    第一次提前放了鞭炮;
    第一次没有守岁就各自休息了。
    躺在床上,黑暗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和老伴儿忽然抱头痛哭。我们养了四十年的儿子就这样在我们年近七十的岁月走了,人间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种痛苦……。
    我和老伴儿说了很久的话。总的说来,儿子患病多年,有我们的帮助及单位和社会医保的负担,经济上也没出现过什么困难。他没有天分和特技,工作极其普通,生命的精神质量也不高,儿子四十年的生命中,得到了父母、亲人和朋友们的很多关爱,是幸福的。
    小豹子,爷爷的这些文字也是留给你的,我昨天注意到你看电视里的少儿节目时,当小朋友喊“我爱爸爸,我爱爸爸”时,你立即调了台,爷爷知道你也是心里有痛。爷爷告诉你,这就是人生,什么苦难都会碰到,不随人意。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自食其力,过好了不要忘乎所以,过差了也要坚强承受。人生的主题就是克服困难,不是享乐。快乐可以分享给别人,痛苦要自己承担。要热爱生命,要坚强!坚强!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20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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