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 碎 坠 落

                              田绍祯

 

有时   我爱猫

一心一意捕捉老鼠

有时  我又恨猫

特别是听到我的杯子

被猫从高处打落的声音

我终于相信

什么叫作粉碎

 

从空中落下的声音

似乎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是猫  和我的杯子  与我有关系

杯子来到我家

就是我的一个亲爱

你不把它当人

我怎么会把你当人呢

我追打猫

 

那从高处坠落的声音

和我的杯子落地一样悲惨

像一条米袋子

作一次无翅的飞行

从上而下  没有弧线

承受水深火热的沉重

 

我只是不明白

人  不是杯子

明明毎个毛孔都渗着鲜血

却说没有

明明有一种珍贵的东西

像我的玻璃杯子一样

坠落得粉碎

却  还是说没有

 

所以  我含泪

你不缅怀米袋子的坠落

我要  凭吊我的杯子的不幸粉碎

并惩罚猫

三年不给它喝酒吃饭

让它尝尝

坠落是什么滋味

 

                         2010.5.26